她有些纠结:“所以小椿不仅在智力上有些发育不全,还有双重人格?”
“是。”岁厌回答。
徐愉再次沉默,同时在心里生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悯。
她说不出小椿究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她不仅拥有这种逆天能力,还有优越的家世和精致的长相,但另一方面,鹿椿又算不得一个健康的人。
她幸运,又不幸。
此时,霍庭森抱着初初坐在徐愉身边,掀起眼皮望了眼岁厌,岁厌同他对视,两人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岁厌和小神明就待了半个小时,随即离开。
房间里顿时又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徐愉靠在霍庭森肩膀上,浓稠的睫毛挡住一双清澈的眼眸。
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抱怨她过去过得不好,抱怨她生初初的时候有多难,抱怨在他离开后霍家对她恶语相向,抱怨华信那个位置有多难坐。
可是这些话最后全都被徐愉堵进喉咙里。
以前经常看电视,男女主久别重逢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如今轮到她亲身经历,徐愉才发觉,真正的久别重逢是沉默的。
只想安安静静地和他待在一起享受真实感,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直到霍庭森出声打破这近乎凝固的气氛,他声音低哑:“愉儿,初初她?”
他是个聪明人,很早就察觉到孩子的不对劲,只是一直没有问出来。
或者说不敢问出来。
徐愉顿了下,心里苦涩:“初初有先天性自闭症,是我的错。”
这个回答在霍庭森的预料之中,他喉头如同吃了黄莲那样苦。
怀里的小姑娘睡得正香,霍庭森把孩子轻放在床上,随即把徐愉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她。
他声音很低:“对不起。”
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徐愉和孩子永远没有错。
徐愉抱住男人宽阔坚硬的后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摇了摇头:“三哥,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这一年多,我越来越发现人真的不能反抗命运。
在命运面前,我们都轻如尘埃,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如今我只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后背,从没有这般震撼过。
他的徐愉变了。
霍庭森还记得一年前那个姑娘,任性又不讲理,平时有点小傲娇。
如今徐愉变成一个异常温柔的人。
网上有一个话题是,人的温柔一般被分为两种,一种是生来就被保护得很好,没有见过任何苦难,一种是经历重大灾难对世界失望后才呈现出来的一种温柔。
很显然,徐愉属于后者。
“无论如何,你能回来,对我,对初初和朝朝都是最好的安慰。”徐愉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霍庭森低头看她,托起她的脸颊,没说什么,俯身吻住她的唇。
徐愉充满眷恋地回吻他,用实际行动表达她有多想他。
两人吻得认真,丝毫没有发觉初初已经醒了。
孩子望着两人,忽而从小嘴里蹦出一声软软的妈妈。
听到这声,徐愉睁开眼睛,仰头盯着他,柔软的粉唇吻了吻霍庭森的唇角,声音如她的唇一样又轻又软:“初初醒了,我要去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