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怔怔的站在小村门前,看着眼前在自己的记忆中,在哈桑的诉说中,明明死去却又活过来的村子,一时竟是不敢迈步踏入。
不是近乡情怯。
是愤怒。
“咦~咋又有人,房子都被补过了,是原来的人他们又搬回来了么?”哈桑老人亦是不可置信般的喃喃自语。
周鹏转头低声去问老人:“您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哈桑皱着眉头仔细回忆:“这里太远,路径上又没有好的猎物和草药,更少来了,很多年前,我上山时远远看见这里有烟,才过来的。”
“寨子里的人靠山吃山,山林可不能起火,山神会生气的。”
“我带着人来到这里扑火,就看见房子都已经被烧坏了,村子里已经没人,也没有驴子和家禽,大家都以为他们搬走了。”
这种突然全村消失的情况,在困牛山不算少见,早年更离奇的都听过,大家便也没放在心上。
就算他们放在心上,可人都没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为生存已是自顾不暇,并不想招惹麻烦。
周鹏转身来到王文鹏面前:“你现在和我说说你当时看到的场景有吧。”
王文鹏舔了舔唇:“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周鹏打断他:“我有一种药水,喷一下就能让人知无不言,你应该不需要我详细介绍吧。”
王文鹏的眼神骤然收缩起来。
周鹏神色了然:“看来你是知道的,我之前不给你用,就是怕你傻了,我找不到地方。”
“不管你是真心带路,还是另有谋算,可你依言真的把我带到了这里,我很感激。”
“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想回去继续报仇的话,你最好对我说实话。”
王文鹏的呼吸一滞,随后剧烈喘息起来,他略显慌乱的大声否认:“什么报仇,周警官…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如此拙劣的演技,让学过表演的孔傲天都看不下去了。
他清咳了一声,好心提醒道:“你虽然很警惕,把我们藏在你衣服里的窃听器给扔了,可,那是我们想让你发现的…”
孔傲天说话时,眼中那不自觉流露出的同情,深深的刺痛了王文鹏的心。
他讨厌这种眼神。
同情,怜悯,戏谑,嘲笑…
该死!该死!通通都该死!
哪怕这个时候,王文鹏的脸上有慌张、有惊恐,有震惊,却唯独没有对周鹏等人的厌恶和痛恨。
等情绪平复了一点后,他态度冷淡的坦白道:“我那时出来散心,拍摄时迷了路,走到这里,荒村题材我以前就拍过很多,还拿过奖。”
“这地方神秘,又有种孤寂的美感,我在这里拍了些照片传到群里,见反响不错还想继续时,就听见有人过来。”
“他们人很多,吵吵闹闹的,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怕对方发现,就绕到另一边准备回营地下次再来。”
“下山时,发现少了一个镜头忘在村里,于是又转了回来,刚好看见了他们在杀人,还有枪,我没敢再看,悄悄跑了。”
周鹏默默的在心底盘算着,他这次说的话,是几分真几分假:“我暂时信你一回,这样,你替我去敲门个吧。”
敲门?
不待王文鹏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捂住了口鼻,随后便听`卡巴`两声。
王文鹏猛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疼的直冒汗,缓了好一会,他才咬着牙问周鹏:“周警官…你不是让我去敲门么!!”
卸了手臂我还去怎么敲门?!
孔傲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冷静点,你现在的身份成谜,我们也不想多出一个有背刺的敌人,就只能先委屈你了,等完事了我再给你接上。放心,这个我经常做,熟练的很。”
“至于敲门,那还不简单么,你用脚踢,或是用头去撞,随便你发挥。”
王文鹏再次深深吸气,忍着疼痛甩开孔傲天的手,大步的朝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那户人家走去。
他完全不想再和文盲说话了。
“隐蔽!”孔傲天摆了摆手,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他几步追赶超越对方,贴到院门的右边,抬了抬下巴示意王文鹏可以开始了。
周鹏和钱家豪被沈叶飞和郑建国带着,隐到下面的山道处躲避。
早就看出不对的哈桑已经把猎枪握在了手上,和两个族人牵着骡子和驴缓缓的向后退去。
宠物们被人类的情绪感染,一个个也跟做贼似的,各自找了块石头做掩护,趴卧下来躲在后面。
鹦鹉跟着走了两步后,突然察觉到了不对,拍了拍翅膀飞到了天上,盘旋一圈后进了村子。
已经躲好了的大老鼠见状,不由用爪子挠了挠头:(吱!鼠好像也不用。)
想通后,它当即窜了出去,先人一步进了山民的家中。
咚咚!
咚咚咚!
将将比人高一点的矮院门,似乎稍一踮脚就可窥见内里,王文鹏连敲两次都不见有人应答,十分耐心的再次敲了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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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外来人?”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屋内传来,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村子里都是孤儿寡母的,不方便接待,你走吧。”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人喊了这么一嗓子后,任外面怎么敲门,都不再理会。
孔傲天隐约听到里面有女人和孩子的声音,想了想,到底没用暴力的手段。
而是特别礼貌,贴在院门边说谎话:“老乡,我没注意摔了一跤,现在手动不了,这天都黑了,山上也没个别的去处,借个地方,我愿意给钱。”
大约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只听吱呀一声,院内的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