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办法,你难道真的想看着路家这些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吗?”路云稳住脚步,也开始认真起来,不再只是防守。
“你口口声声我是要嫁出去的,那你路家的心血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然我已经要出嫁了,那我为我未来的夫君先除了你这个北疆大将心腹大患不是更有德行,更显贤能?”路昙华冷笑着转攻为守,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脸上具都是伤痕。
“没有路家,你连大月国的宫门都进不去!”
“那我要多谢你路家给我找个快死的老头做丈夫了,这么好的人家,这么好的福气给你好不好?”
两人的师傅都是路老将军,招式互相你来我往间到也算的势均力敌,只是路云常年争战,又有体块优势,不过三十个回合路昙华便落了下风。
路云脸上结实挨了好几拳但总算控制住了路昙华,他手掐着她的脖子,忽然觉得自己脖颈处有一丝冰凉,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匕首的刀锋隐隐发着寒冷的亮光。
“路昙华!”路云冷声道,“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早该疯了!”路昙华脸上也结实的挨了好几拳,说话间嘴角的鲜血也不断的溢出来。
“你嘴里口口声声的说着规矩,但是你可以拥兵自重,你可以结党营私,你可以刺杀圣驾,你可以勾结反贼与反贼为伍,你干了这么多‘懂规矩’的事,却依旧可以管冠冕堂皇,言之凿凿的在我面前跟我讲规矩!呵,呵呵,呵呵呵……”
路云看着眼前脸肿了铁青一边,边笑嘴角还往下渗血的人,眼眸里闪过一丝动容,他伸手擦了擦她下边处的鲜血,看着她眸子认真道:“因为谁拳头硬,谁就是规矩。小妹,你的拳头没我硬。”
“是吗?可我刀可比你的拳头硬。”
“你要下手早下了,小妹你不会的。”路云淡淡道,眼里带着笃定。
路昙华微微一愣。
“一个听了那么多年女德女戒,家族大义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当反贼呢?”路云平静的道,“赵月常来找过你,我知道。我一直在等,等你动手,但你没有。你这一世也只是这样了。”
路昙华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眸子里罕见的泛起了泪光,“因为我的心没你狠吗?”
“因为你逃不开你自己已经习惯的禁锢。你忘不掉你已经听了那么多年的家族大义、女德女戒,你已经习惯了。即使你深恶痛绝,即使你想逃,逃的时候又会犹豫,你想反抗,反抗的时候又会在内心愧疚暗悔。你只是一个瞻前顾后的小老鼠,还口口声声的志向人杰,她月易凤没那么好当,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人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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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怕那些!”路昙华反驳道,“我怕的,从来不是那些!”
“你还是想说你没我心狠吗?”路云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你确实没我心狠,所以你还是我的好妹妹。母亲已经同意了,你也看到了,我会准备好厚厚的嫁妆,送你出门。”
他松开了扣住她脖子的手,把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慢慢移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次没有再多说什么,摸了摸自己脖颈处被刀尖扎出来的伤口转身走了。
路昙华浑身僵硬的站在那,眼神愣愣的望着一处,“呵,呵呵,呵呵呵……”
丫鬟小厮早就吓的跑没影了,她无所顾忌的又哭又笑,忽的喉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鲜血从口中溢出,她支撑不住心力交瘁的郁闷痛楚单膝跪在了地上,全靠右手上抵在地上的匕首撑了她一把。
“大哥,我不会是你的好妹妹的。”
她看着流在鹅卵石间的鲜血,用抵在地上的匕首撑了一把劲,慢慢的起身,从袖口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片,朝空中随手一扔,便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那张泛黄的纸片像是有意识一样晃晃悠悠的朝天上飞去,而方向正好是木哈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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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程薄云一觉醒来就觉得天都变了。“这,这怎么会?”
“这怎么会这样?”
“路云那个狗日的是有病吧!把妹子嫁给我是死活不乐意,现在把妹子嫁给一个老头他就乐意了?他眼睛里长鸡眼了吗!”程薄云气的破口大骂,连咂了好几个他曾经心爱的玉骨扇子。
“他们那老太太也有病,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看不上,要嫁给那老头她拦都不拦一下吗?可着就只有拦我那劲儿了!还我是反贼?呸!他我看她儿子现在这个做派也是反贼!南泽的柳岩山还知道勤王救驾那,这狗日的可是连窝都没挪,安安心心的在北疆当他的地头蛇!”
“还有那个路昙华,这小娘们不挺厉害的吗?也就欺负我那劲!”
“还有我,把我也打了一顿呢!”小露珠在旁边补充到,说着还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屁股、尾巴根儿。
“对,还有我们家的圣宝,多好一滴有时冒绿光的蓝水珠,打的都现原形了。”程薄云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说到最后眼泪都掉下来了,“哇!我的心啊!我的肝啊!我的心肝肉啊!”
他一边哭一边嚎,一边手往赵月常的方向抓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晃,“我要早知道今天我抢也把你抢来啊!哇!我现在想抢我手里也没人啊!”
说着他拽着赵月常胳膊的手摇晃的幅度越发大了,赵月常不堪其扰,松口道:“好好好!我服了你了,我给你想招,想招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闻言,程薄云说收就收,生怕她反悔。
“我说的,”赵月常点了点头,视线不断的望帐门口望去,心里有些焦急,这怎么还不来?她瞥了一眼小露珠,小露珠对上她的视线,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程薄云抹了一把眼泪,走到地图前指着大月国的方向道:“这个老王岁数大归大,但一时半会估计还死不了。路云应该是怕我们前后夹击所以想把路昙华给嫁过去结个姻亲之好。我的想法是,既然他怕,那我们就那么干,直接跟大月国谈,打下来这块地我们一人一半。从大月国来这隔了一大片的沙漠,即使他们分了一半那也难管,等到将来局势稳下来以后,我们就等他新老王交替的时间把这一半也打下来,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集结好大军过来咱们沟垒都已经建好了,直接以逸待劳,等他们自己打没劲儿了走。”
赵月常听着他这个策略觉得大体没什么问题,不过还可以更详细一些。
“大月国要跟他们结姻亲,那我们也跟他们结,一会儿就让人去送聘礼。路云如果选了大月国,那我们就把你那个对半分的策略写两封信,一份给大月国送过去,一份给他送过去,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就是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活。”赵月常嘴角勾着笑,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道,“如果他们选了我们,那他就是得罪了大月国,这个对半分的策略也给大月国送过去,咱依旧也不吃亏,还是两头拿。”
“好!好!好!”程薄云听了啧啧赞叹,“当土匪还是你在行啊!”
赵月常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作揖道:“彼此彼此,承认承认!”
“那我这就去置办聘礼去。”程薄云说完,一溜烟跑去找王府河商量章程了。
赵月常则走到书案旁,开始起草给大月国的书信,她边写边道:“路昙华那如果明天还没有信过来,你得跑一趟了。”
“知道了。”小露珠翘着二郎腿躺在它那个玉碗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吃苦受累的好歹有个奔头,就是可怜了我,白白的跟着你们受罪,也不长修为。”
“那你可别胡说,你不还落了颗金丹嘛,你忘了?”
“对,”小露珠还真忘了,“那我也放了血了,好大一半碗呢!这是补偿!”它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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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我也没办法,我现在是打南泽南泽下不来,打北疆北疆疆在这儿,跟你一样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要是你能再不济一点,直接……”小露珠刚想发挥自己美好的畅想,忽然感觉一道冷冷的视线朝自己扫来,声音不自觉的弱了,“嘿嘿嘿,这不是想着我也能早交差吗?”
赵月常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毛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道:“难怪你修炼了这么些年还只是个精灵,又怕苦又怕累的,修为可不就上不去吗。”
小露珠顿时炸了毛,“我只是一颗露珠,原身是又脆又弱,我能混到现在那都是难得的机缘了!而且我这个年纪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赵月常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更把小露珠气的够呛,本来泛绿的水珠此刻更是浑身晕着一层淡绿色的灵力波动,“你个臭石头,我跟你拼了!”
说着它运尽全力,全身以冲刺的速度朝赵月常撞去。
就在这时一张泛黄的纸张也以冲刺的速度蹭的一下从账门内撞了进来,正好把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小露珠给撞倒地。
“诶呦!”小露珠给它一撞失重的从空中落了下来,辛好如意树叶眼疾手快在它与地面相差两毫米的时候垫在了它的身底下,差一毫米厚度可能就塞不下它了。
“疼死了!疼死了!”那张黄色的纸张也是疼的满屋子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