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胸口的闷气和压抑终于消散了一些,他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
想要点上一根烟让自己情绪恢复往常。
但是这时才想起,自从小米住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抽过一根烟了。
烟,是能让人情绪安定下来最廉价也最方便的方式了。
安父的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平常人很难遇到的阴暗面,压力不言而喻。
战争时期,烟草甚至是作为战备物资来使用。
安父算是一个老烟民,不过为了女儿,他说戒就戒了,这一切也都值得。
他整顿了衣服,刚准备转身而去,忽然一根烟出现在他的面前。
徐知木手里拿着一包华子,他虽然不怎么抽烟,但是出门在外,身上总要带着一些。
“我也来透透气,心里闷,您陪我抽一根吧。”
徐知木看着安父,轻轻笑了一下。
安父看着他,最后也是欣慰一笑,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他伸手拿过去,徐知木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两个人就靠在车边,都只是默默的抽着烟没有说话。
一根烟快要抽完,安父才开口道:“小米的事,还是要多谢谢你。”
“我喜欢小米,以后我也想和她一起生活在一起,为她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的。”
徐知木现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坦然。
安父抖落烟灰的动作一顿,要是放在一起,徐知木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
自己还真要收拾他一顿。
可是现在,许多事情都成了定局了。
而且,小米的这条命,都算是徐知木又重新给他的。
经历了生死,有些事情倒是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又吸了一口烟,慢慢开口道:“小米现在没事了,和凝清那孩子的家里,也要好好说说了。”
安父此刻内心复杂,他本来就属于性格正直,甚至是有几分保守固执的人。
这种事情,说到任何地方,也都是他们对不起人家。
平心而论,如果让他和柳凝清的家人角色互换。
他绝对不可能容忍徐知木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反观下来,安小米住院这么久,柳凝清一直以来都是细心的照顾着她。
担心小米吃药苦,就给她做了甜点,担心小米无聊,就一直陪着她聊天。
最关键的是,她们互相都知道彼此的事情,依然还能这么细心的对待小米。
对于一直饱受病痛折磨,马上要经历生死的安小米来说,这也是她能撑着一直活下去的勇气来源。
而且,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个时候再说让谁离开谁,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只是,让他处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要和柳凝清她父亲坦白这件事,他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去主动开这个口。
“其实,清清她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徐知木此刻缓缓开口。
安父却是眼神一顿,有点不敢置信,他脑海里回忆着这些天的场景。
柳凝清的父亲,柳军。
是一个很少说话的人,平时也总是默默的站在一边,但是平时做什么事情总是会主动的帮忙。
能感觉的出来,他也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
而且这些天,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别的情绪,手术室外,也是默默的站在门口。
甚至他还看到柳军有几次都在悄悄的抹着眼泪。
不管是不是因为小米的事情可至少,柳军是一个好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是真的?”
“是,就在我们来这里之前的一天,我告诉了清清的父亲。”徐知木点头答应。
安父愣了好一会,这才又慢慢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也会找他说清楚。”
徐知木想了想,也是点点头。
毕竟以后都要在一起生活,这些事情,他们之间也要明白一切,这样接下来的事情也能继续进行。
安父深吸了一口烟,烟头在地上踩了踩。
“回去吧。”
……
徐知木和安父一直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长椅上等待着。
一直等到第二天。
徐知木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靠在一个很柔软温暖的地方。
熟悉的香味,像是下过雨的荷花湖面传来的淡淡幽香。
徐知木睁开眼,一身青素的长裙,转头望去正好对上柳凝清的双眼。
而自己就靠在她的肩膀上。
“醒了啊?”
柳凝清见他醒来,语气轻柔的问着。
“嗯,你们来多久了?”
“妈还在做饭呢,我和阿姨先来的。”
徐知木晃了晃自己的脖子,估计眯了一两个小时,脖子有点酸痛。
“我帮你捏捏。”
柳凝清心疼的看着他,伸出手软绵绵的小手,轻轻的帮着徐知木按摩着脖子。
徐知木则是看着她有点迟钝的手臂:“是不是压疼你的肩膀了?”
“没事啊,我活动一下就好了。”
柳凝清摇摇头,还是先帮着徐知木按摩脖子。
徐知木抬头看了看玻璃墙内,安小米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徐知木默默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安小米已经没事了。
“清清,小米的事情辛苦你了。”
感受着柳凝清轻柔的按摩,徐知木开口说着。
柳凝清停顿了一两秒没有说话,继续帮徐知木按摩着,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还有一些认真。
“老公…我知道,小米的病好了,我们的事情就总要有一个结果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有我们的宝宝,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柳凝清说起这些话语,虽然还是有几分停顿,但是已经变得越发坚定。
徐知木微微出神,柳凝清的性格他最了解,虽然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但是内心就像是乱石堆里的野草一样坚韧。
她能退到这一步,不是她认命了,而是她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