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诚苦兮兮道:“但我出身不高,你可不能嫌弃我。”
分明出身不高的是她……她的家人都在这个马场驯马,她也只是个驯马女。
叶筝,“陛下不会同意……”别说娶了,就连妾,都是不够格的。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宋诚道:“你将我母妃留给我妻子的东西都拿走了,你可不能抛弃我。”
叶筝下意识地摸了下手腕上的玉镯,这不是她生辰时候,他说在路边买的吗?
宋诚:“玉镯是我母妃的娘亲在路边摊子上买来送给她的,我母妃留给我是想让我送给她儿媳的,有什么不对吗?”
他总是这样……强词夺理。
没过多久,先帝驾崩,七皇子端王继位。
其他皇子不服,也并不安分,甚至前往封地开始囤积兵力。
宋诚去帮他皇兄带兵前往其他皇子封地,平定夺嫡之乱。
临走前,宋诚去和叶筝说,等回来后,有这份功劳在身,他就可以封王开府,迎娶她了。
宋诚在外,与其他皇子周旋了两年,才得以平定这场内乱。他也因此,被封为了豫亲王。
等他再次来到那个郊外马场的时候,却不见叶筝。
她昔日的好友说,“陛下登基的那一年来马场秋猎的时候,看上了叶筝,她被陛下带走做了妃嫔。”
还没等宋诚想好怎么和皇兄开口的时候,就听见叶筝的好友继续道:“年初的时候,马场送进宫中一批马,可有一匹惊到了陛下,被陛下下令处死了驯马之人。”
“驯马的人正是叶筝的家人,她听闻后血崩离世。”
叶筝一个驯马女本就惹宫人嘲笑,如今更是成了罪臣之女,她在后宫中又该如何立足。
本来进宫就不是她所愿,可那人是皇帝,她没有办法。她入宫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又听闻家人被处死的消息,再也承受不住,在生子之时,难产血崩离世。
而她生下的孩子,就是五皇子。
他回到京城后多番打探五皇子的消息,却得知他被皇兄扔在了和冷宫差不多的宫殿里,只有一两个婆子照顾着,可以说是自生自灭。
五皇子如今已经八个月大,可听说他比刚出生的公主还要轻,哭泣声也和小猫一样,孱弱无力。
既然不爱,为何将人强带到宫中,既然带到宫中又为何不善待,也不关心她拼死生下的孩子。
他好恨。恨自己无用,恨自己出身不高,更恨皇兄如此绝情。
他买通了钦天监,让他向陛下进言,五皇子命格不祥,不宜留在宫中。
他清楚皇兄敏感多疑,自私虚伪。他又让钦天监监正说,豫亲王八字与五皇子八字相克,若让豫亲王抚养五皇子,可以压一压五皇子的不祥命格。
说白了就是让他们相克。
五皇子要是能克死豫亲王那最好,皇兄巴不得有这样的结果,如若不然就是豫亲王克死五皇子,皇兄也能借题发挥。
一个好好的皇子死在了豫亲王府,豫亲王难道不需要受到责罚吗?
听说他还没有名字,宋诚想啊想,又翻了许多典故,为他取名,长佑。
宋长佑。
愿上天能永远庇佑吾子。
在五皇子离宫前,他让内务府将这个名字呈了上去。
皇兄只随意瞥了眼,便同意了。叫什么都行,只要不失身份就好。
在长佑周岁的时候,宋诚如愿以偿的抚养到了他。
长佑六岁的时候,萧家满门抄斩。宋诚则趁机向皇兄请命,称他身体不好,想前往封地静养。
这些年宋诚一直伏低做小,恭顺懦弱,近两年又对外称病,皇兄倒也没怀疑,同意了他的请求。
或许,皇兄当时要忙着查抄萧家,没空顾及他吧。
他精心教导长佑,他与长佑一起隐忍,蛰伏。
他曾问过长佑,有没有回京的心思。如果有,他就会尽全力帮长佑回到京城夺嫡。
长佑说:“我只想陪着皇叔。”
当荣王前来寻找他,与他合作的时候,他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
谁做皇帝无所谓,他只要将叶筝的尸体带回来。
荣王成为摄政王后,宋诚去了妃陵带走了叶筝的尸体。有摄政王的掩护,也没人发现他的行为。
等他们再次回到封地的时候,一道圣旨也随着而来。
摄政王见豫亲王膝下无子,恐后继无人,故将先帝第五子,宋长佑过继于他。
那个时候宋诚才知道,在与荣王合作前,长佑就找过荣王。
长佑说:“事成之后还得麻烦荣王,将我过继至豫亲王膝下。”
那个人将他扔在冷宫里不闻不问八个月,如果不是皇叔及时回来为他谋划,那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皇叔从他一岁开始,将他平安养到现在,这其中耗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他最清楚。
宋诚笑了,可他又在哭。
叶筝的尸体被安葬在封地,长佑现在也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儿子,他们一家人终是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