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野猪加起来不到三百斤,分了一部分给学生们带回家,一部分拿给云纪舟,一部分用来熏腊肉,剩下的,楚夫人精打细算,硬是给吃到了冰雪融化。
说到学生们,在百业停留的时日里,刘二福一行,每人都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给附近念不起书的孩子们当启蒙夫子。
因为是无偿教学,那些有远见、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即使村子离县城有十几二十里地,竟也不辞辛苦、不惧风雪把自家孩子送了过来,且日日如此。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些护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之后全被刘二福留了下来,带到由青己书肆牵头,县衙背书,刘二福一行入股的青己印刷厂上工。
青己书肆是四大书肆之一,东家背景雄厚,是百姓口中的善东家,对待底下干活的,福利待遇自然也都挺好。
几位家长对刘二福感恩戴德。
刘二福却说:“你们应该感谢自己。那么多人知道我们在无偿教学,可村里却只有你们风雨无阻、日复一日地带孩子们准时上学,你们在为孩子搏未来的同时,也为你们自己争取到了机遇,这是你们选择的结果。”
一位满身补丁的瘦弱中年男子,弯腰恭敬道:“如若没有先生……感恩的话不多说,只盼有一日,我跟孩子们能偿还先生的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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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福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温声道:“但行好事,不问前程!”
望着刘二福转身的背影,瘦弱中年男子“趴”的一下跪倒在地,郑重朝刘二福方向叩了三个响头,喃喃自语道:
“您可知,有生之年,因为您,我终于不再一眼望到头,后辈也有望了……”
这个冬天,通过云县令的关系,刘二福还带着大家,一起开设了一个聋哑孩童班。
聋哑孩童班只有七个学生。
七个学生开始学着读书识字,学着认知自己,认知他人,认知规则,认知万事万物……
除了这些,刘二福还告诉他们人与人之间相交的险恶,教他们要有基本的分辨能力,懂得分辨善恶,并知道要如何保护自己。
看着懵懂怯懦的七个孩子,刘二福难忍心酸,仿若在回顾着小生的过去,可同时又忍不住有些骄傲,毕竟现在的小生是那么的优秀。
比之所有人,小生更得聋哑孩子们的信任与亲近,以致于整个冬天,小生都是在无比忙乱中度过的,每天除了带着他们习武、读书,偶尔还要来一场一对一的谈心。
待到半月有余,刘二福又将聋哑孩童班与启蒙班合并到一起教学。
学堂里,只要有一个聋哑学生在听讲,教书先生准是边打着手语边授课,并尽量放慢语速,试图让每个学生都能听懂。
可能是因为小生的关系,不论楚天,还是向棱,就连最后加入的景玮也早已学会了手语。
来来更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唇语。
关于小生,大家不约而同形成了一种默契与习惯,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尽量面向小生说话。
大家都学会了手语,却在不知不觉中忘记小生异于常人,于是在别人用异样眼光看小生时,非常不能理解。
性格温柔、阳光的小生,在七个聋哑孩子眼里是发着光的,也是他们穷极一生想要追逐并成为的。
“等雪彻底融化,我们就要走了,但是我爹已经为你们请到了一位极富才华的教书先生,老先生答应教你们五年,五年里,你们定要好好学习,一月给我寄一次信件,我会认真回复的。”
“小生哥哥,望崽舍不得你走。”年仅五岁的望崽揉了揉通红的鼻头,打着手语道。
此时的望崽特别伤心,可是望崽听不见,听不见便不知道要如何哭出声来。
小小的望崽张着喉咙,任凭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呜呜…哇…”原本一旁看热闹的安安,见状忍不住一把抱住望崽,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
可再不舍,也终须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