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老胡看了一眼。

在大老鬼面前，老胡的话比我有分量。

他劝说道：“老鬼，先坐下，有什么事坐下再谈。”

大老鬼呼啦一下搬开椅子，很难平的坐下：“差点把我的命给拿走，你们这帮孙子，会几个臭道术就无法无天了？要不是胡师傅和曾师傅帮忙，我就报销了。”

“鬼爷，我们……”

“住口！想息事宁人？没问题啊，不过按照我的规矩，你们每个人得留下一条腿。”

“啊？！”

我上去拉了一把：“鬼爷，听我说两句行么？”

“你是自己人，你说没事。”

“道门中，张氏最多，你现在处置这几个人，心里是痛快了。但你得罪的张氏门徒，不下三千啊。全国那么多张氏道门的人，他们都会找机会对付你。谁都能取走你的魂魄，就算你能豁得出去，你的家人也豁得出去么？”

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大实话。

道士想要害人，手段百出，无所不用其极，还让你查不出来。

取走魂魄只是其中一种办法，更恶心的招数，那想起来都让人心悸。

大老鬼吸了两口闷烟：“踏马的，难道我就这么算了不成？”

“鬼爷，你是老大，面子上的事还是要找回来的。我看这么着，让他们给你磕个头，就算了了。”

道门规矩很严的，从不给人下跪磕头，哪怕是祖师爷，也只是行礼上香。

我这个要求，对道家人来说，算非常苛刻了。

可是比起断一条腿来，那又算的了什么呢。

老胡也添了两句好话。

大老鬼最后同意了，但是除了磕头，还要附加抽耳光，抽到晕过去为止。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给我和老胡面子。

后来，张氏在魔都的负责人请我吃饭，都是基本礼节，我赴约了。

他对我的事了解不多，我最清楚张氏的人，就是张奎。

而他不认识张奎，因为跟他不在一条支线上。

张氏发展到今天，就相当于皇帝给儿子分封诸侯一样，分的多了，最后变成春秋战国，遍地都是不同的国家，但又都属于张氏。

这也就是为了满世界的人都称自己是当代张天师。

不能说错，但也不绝对。

大多数人收徒弟，都会留一手，导致一代代传下来，百分之九十的天师门人，只会测字算卦了，真有本事的，屈指可数。

“曾宇，你身上的妖，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

“大叔，咱们能聊点别的么，你对我这么感兴趣，可让我受不了啊。”

“我只是好奇罢了，你的口音不是魔都人。”

“嗯，我是江浙一带的，有点事，跑魔都来混一段时间。”

他请我吃饭，还有一件更主要的事。

说我得罪了魔都全道行的人。

这儿是有道行协会的，民间组织，跟官方不一样。

道士接生意，需要拜码头，而且价格是有定数的。

我们百寿堂的价格太低，其他所有人都不满了。

所以他今天才会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