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我还能感觉到自己“活着”呢?
拉斯特并没有疑惑很久,因为他四顾时的视野突然捕捉到了直线上一抹与众不同的色泽,那似乎是非常遥远的地方,几乎处于视线的终点,但是“不同”就代表着转机,拉斯特毫不犹豫地便迈动脚步,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也许,答案就在那里。
每个人在这一场灾难之后都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而他,则只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
回家的路。
——
2002年10月7日,米德加尔下层,八番街诊所
这是赞甘带着蒂法和拉斯特来到米德加尔的第二天,在昨日一通紧锣密鼓的手术之后,赞甘因为急事匆匆离去——他似乎本来为了蒂法的“真传考核”只预留了两天的时间,能将这两个孩子安排在米德加后再走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小主,
五日的旅途,几乎跋山涉水,只是因为担心拉斯特的情况所以只在可利尔村附近的诊所逗留过一天,舟车劳顿,蒂法的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疲惫,从昨晚深夜手术开始到今日早晨,她一直担忧地盯着那手术室上红彤彤的指示灯,直到几小时前看到拉斯特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才松了一口气,趴伏在拉斯特的病床边,握住少年的插着管线的手掌沉沉睡了一觉。
笃笃笃!单人间的病房房门响起了敲门声,蒂法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家中了,赶忙站起,整理了一下衣摆。
因为原先那件雅丝敏的马甲背心不适合长途跋涉的缘故,蒂法此时穿的是一件比较厚重的黑色大衣,布莱恩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宽大,但是保暖防风效果很好。
“方便我进来吗?”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请,请进!”
一名身穿白衣、有着褐色肌肤的魁梧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叫塔米妮·奥莱恩吉,是赞甘那个弟子的母亲,也是拉斯特的主治医生和这家诊所的主人,在初到的时候蒂法就和她互相认识过,而因为到来时间是深夜的缘故,那位名为拉科斯·奥莱恩吉的师兄蒂法还未见到。
塔米妮有些怜惜地看了面容有些憔悴的少女一眼,先是对照这拉斯特床前的仪器,看着上门跳动的指针和各种数字,对照着自己手上的病程记录思考了一番。
在蒂法等待宣判的忐忑眼神中,她酝酿了一番,开口道:
“这位...少年的情况我也没有遇到过,在告诉你具体情况之前,你能跟我说说他是怎么受的伤吗?”
“是萨菲罗斯,是萨菲罗斯砍伤的他。”蒂法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塔米妮一怔,握住病程记录的手紧了紧,含糊着点了点头
“那这个话,能请你只说这一次可以吗,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这是,什么意思?”蒂法有些不解。
“我不想被卷入事故里。”塔米妮一脸抱歉地低着头。
“我此前并不知道在你们身上发生的事,赞甘也没有提起,没想到是这个缘由..因为与在贫民窟提供最先进医疗技术的神罗公司保持合作关系非常重要,我不能让神罗认为我跟他们是敌对关系。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了。”蒂法垂下了眼帘,内心再一次能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巨大阴影。
就如同初来之时,在城外所看到那个遮天蔽日的穹顶时的震撼一样。
轻轻叹了口气,塔米妮说道
接着她指了指其中一个正在不断划着曲折线段的屏幕
“那就回归正题。”蒂法也赶紧抬起头,认真看着
“这位...少年的情况我也是前所未见,”
“他的脑波非常平稳,和做梦的状态非常相似,但是我尝试了相关的唤醒措施却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外伤的部分...刀口不算深,你们送来的也很及时,伤口并没有出现恶化坏死和感染的情况,被切削下来的一段肋骨和部分胸骨我也用内部金属钉固定的方式重新接上了,受损的内脏缝合的也很顺利。”
“内固定的话,估计过上几个月就可以拆卸下来,外部割裂开的受损皮肤我也做了修复手术,移植来的皮肤是人造的生物皮肤,颜色偏深,可能需要三四年时间才能和融合,现在看起来大概还是和烧伤了的样子类似,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体很年轻,可能会比我想的要快一些。”
“但是昏迷...我对他的大脑也做了几项检查,很奇怪,都是一切正常。”
“然后就是——我做了几项测试,发现他的整体生命水平是在下降的,按照这个速度,他可能会在三到四年之内因为多器官衰竭而死。”
“塔米妮..医生。”即使称呼过不少次,蒂法还是感觉这个名字有些拗口“拉斯特他的状况,即使是您也没有判断吗。”
“这孩子叫拉斯特吗,”塔米妮摸了摸胸口口袋上别着的笔,犹豫了一下“是的,虽然我没有在他的细胞中检测到魔晄——但是他的症状很像是魔晄中毒,无论是下降的生命水平还是这种毫无理由的昏迷...说实话,如果真是魔晄中毒的话,不是神罗的员工我一般都是建议你放弃他。”
“毕竟魔晄中毒导致的昏迷,从没有醒过来的先例。”
说着,塔米妮看着蒂法目光时不时扫过床上少年时眼眸中流露出的真挚感情时,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我想,我即使这么说了,也没有作用吧。”
“嗯,我不会放弃拉斯特的...”回想着离开尼布尔海姆时,艾琳娜欲言又止,布莱恩出言阻止的样子,蒂法知道,他们都是在理智的想要劝解自己放下,但是心中不断涌动的感情,让她深思熟虑的下了看似草率的决定。
见过少年那惊人的破坏力,也知道少年最初避战的决定,蒂法又怎么会不知道少年最后为什么会选择使用那般“透支”的技巧来把萨菲罗斯埋葬——以搭上他自己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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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直面到那个扭曲的“英雄”,这全是因为有人替她挡下了一切。
拉斯特他,是一个用冷漠掩盖自己内心温柔的人,虽然他的温柔,只会在他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