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太医来瞧过,都没有法子。
最后,是杜太医说,曾见过皇婶用一种药片,给司大将军退过热。
可昨日晌午,皇婶还未回京,我便去皇婶的济仁堂试试运气,可那伙计说去热的成药,早就卖光了。
无法,只得将那苦药汤子给这孩子,硬灌进去一些。
听闻皇婶回来,昨日定然忙碌,便没来叨扰,好在孩子昨夜温度下去一些。
今日晨起后也还好,可晌午后,却忽然烫的厉害,比之昨日还要烫!
我实在无法,这才急急的来找皇婶,您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司槿星看向那小世子,只见他面色潮红,哭声又急又沉。
她伸手探向孩子鼻下,只觉他呼气热烫。
司槿星忙从紫苏提着的医药箱中,取出一支测温枪,靠近孩子的耳朵,只听“滴”一声。
她不由惊呼:“四十一度!高热!”
司槿星麻利的将退热贴先给孩子贴上,又叫紫苏去端来热水。
在等热水的工夫,她让齐南夜将孩子放平,一边给他做着推拿,一边解释道:
“孩子现在体温高达四十一度,如果不能及时降温,很容易引起高热惊厥。
这个穴位是六腑,用中二指从肘部下端往下推,推到腕部,如此反复一百到五百次即可。
你们在府上时,也可给他推一推,孩子肌肤娇嫩,注意手上抹些滑油。”
待紫苏端来一壶热水,司槿星便给孩子用了婴幼儿可用的退烧药,让陈洛初喂给孩子。
可那孩子哭闹不止,碗根本就凑不到他的嘴边。
陈洛初见状,不禁红了眼圈,又心疼,又着急的念叨着:
“孩子啊,你倒是喝啊,喝了药,就好了!快喝吧!”
齐南夜轻拍了拍陈洛初的肩膀,帮着她一起给孩子喂药。
可不管二人如何努力,还是不断的将碗里的汤药洒出来,最后碗里也只剩了一个碗底的药。
司槿星见状,也只得将退热栓取了出来。
待她将退热栓的用法告知二人后,陈洛初先是脸色涨红,旋即便点着头表示没问题。
齐南夜则大手一挥,当即便将孩子的襁褓锦被全拆开了。
司槿星指导着二人,将药塞好后,才说道:
“孩子发热,需要抽血化验,看看是如何引起的。
你们意下如何?”
她有此一问,便是知道,这时候的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损坏,包括身体里的血。
果然 ,她的话一出口,陈洛初便紧皱眉头,面露忧色的说道:
“抽血?皇婶是说,将孩子体内的血取出来?
皇婶,便没有旁的法子吗?他还那样小,抽了血不够用,可如何是好?”
司槿星连连安慰道:
“不是要抽完他的血,只是抽一丁点。
等过几天,抽走的血,还会长出来,你放心便是!”
陈洛初闻言,心中的担忧少了些,却还是不放心,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齐南夜拦住。
齐南夜对外人很是暴躁,可对自家王妃那是十分温柔的。
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初儿,这可是皇婶,她说没问题,那便定然没问题。
想当初,这孩子一身暗黄,还是皇婶救回来的,那时候,就连太医都说没得治。
如今,区区一点血,没什么怕的!
咱们要相信皇婶!”
陈洛初擦了脸颊上的泪,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是我糊涂了,皇婶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我不信谁,都会信皇婶!”
她这才转头看向司槿星,说道:
“皇婶,您抽吧。我们信您!”
司槿星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抿紧,在二人的注视下,从孩子手指尖取了一点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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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见只是那点血,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可孩子感觉到了疼,哭的更厉害了些,把个陈洛初心疼的直掉眼泪。
她将孩子抱在怀里,好生哄了一会儿,忽的说道:
“皇婶,您来看看,孩子出了好多汗!”
司槿星伸手探去,说道:
“出汗是好事,体温现在也降下来了。
你们先回府,回去后多多给他喂水。
一个时辰后,血液检测结果出来,我再行配药,到时让人送到王府。”
陈洛初闻言,也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小脑门。
她惊喜的发现,孩子的额头果然不似方才那般烫手!
陈洛初喜极而泣的说道:
“多谢皇婶,多谢皇婶!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您了!日后有用的到我们的,您尽管开口!”
司槿星抿唇一笑,说道:“好啦,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而齐南夜见此,却有些惊愣住。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
小半个时辰都没有!孩子的高热,便退了?
皇婶的医术,果然不是宫里那些太医们能比的!
他不由想到:
若是龙吟,能多些像皇婶这般医术高超之人,那龙吟百姓们的生活,该会少多少忧愁!
他如今做了人父,才知孩子生病时的无助。
他还是出身皇家,能直接请太医来瞧,可民间的百姓们,若遇到急病,又该如何呢?
送走了齐南晏一家三口,司槿星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院中,她单独辟出来一间手术室,平素是落着锁的。
进了这手术室,司槿星便直接闪身去了杏林雅叙。
待她将混入了抗凝剂的血液,放入试剂盒中,才出了杏林雅叙,回了自己的房间。
青蝉将手中一叠子帖子递过来,说道:
“王妃,方才没来得及给你看,这是今日收到的拜帖。”
司槿星接过那些帖子,坐于圆凳上,这才快速的翻看了一遍!
帖子很多,都是建州高门贵府的女子下的。
只是,这其中,除了雷浅音,何昭月,旁的却是从未打过交道的。
不知,那些人想做什么?
如今,她的名声应是不好的,那些人平素不是最在意名声的?
今日,这些人,又是所为哪般? 竟是不避嫌的?
她接过紫苏送过来的茶盏,刚饮下一口,便听院外的白芍高声说道:
“三小姐,您怎么私自跑进来了?
您稍等,待奴婢进去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