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又想到,新君刚继位之后那几年,许太后虽对周家不算差,但也没有特别优待他们的意思。周家真正有起复希望,是在陶岳掌权后期,将孙阁老一脉在朝中的影响力清除得差不多时候的事了。
按理说,许太后是周太后的人,又是在周太后的帮助下才封妃生子,平步青云,她亲生儿子登基后,正缺忠臣良将,怎会继续放置周家那一大帮优秀将才,只在逢年过节时多加赏赐,体现她对周家的恩惠呢?
这里头会不会也有她前夫亲子死在长安,死在周家眼皮子底下的缘故?她内心对周家其实是存了几分怨恨的?
想到这里,海礁就有些坐不住了:“不行!这根本就是误会!上辈子金嘉树也没死,还去了京城,害死金举人的是孙家人与金家二房,不能让周家背这个锅!”周家已经与孙家结了怨,未来还可能会继续与颍川侯府结怨,若再添一个未来新君的生母,他们哪里扛得住呀?!
周家若是倒霉了,依靠周家庇护的海家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有陶岳这个靠山在,他也不是万能的呀!
海礁觉得,必须要跟金嘉树说清楚。他不想让母亲受人威胁没关系,可至少得让许贤妃私下知道他安然无恙,背后真正的恶人是孙家人与金家二房啊!
海棠一直在沉思不语,看到海礁如此激动,连忙拉住他:“哥哥冷静一点!现在我们要先确定,金嘉树到底是不是许贤妃的儿子。一切都只是猜测,万一闹了乌龙就麻烦了!我们可没办法跟人解释,你怎会知道许贤妃是二嫁封的妃!”
海礁稍稍冷静了一些:“没错,眼下还是先确定了金嘉树就是金举人之子再说,顺便还能打听一下金举人原配姓什么,又去了何处。这种事只要去遵化州打听一下就好了。一来一回的……若是派人骑快马去,一个月应该够了吧?在过年前就该有准信了,最迟也不会迟过明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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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等待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其实,如果能消除金嘉树的顾虑,让他主动说实话,效率恐怕还更高些。
海礁有些等不及了:“时间太长了。万一在我们查清楚实情之前,许贤妃已经得到了噩耗,怨恨上周家怎么办?况且庄爷爷派人去直隶那边,顶多能查到金嘉树是不是金举人的长子,金家二房又去了何处,连金嘉树为何要撒谎,金家二房又是否真的与歹人勾结杀害族亲,都难有答案。庄爷爷他们还要再费心思去查案呢!”
至于金举人原配的身份与去向,一个不知真假的“已故”结果,就能让线索中断。
海礁越想越觉得不能傻等下去。别说此事关系到周家未来是否会得罪许太后,光是庄士同眼下的处境就不太妙。年关将近,长安府治下出了这等恶劣的杀人案,倘若不能早早查清真相,将凶手捉拿归案,庄士同今年年末的考评定然好不了。万一因为这事儿影响了他日后的升迁怎么办?
庄士同仕途顺利,直接关系到他的孙女在大同是否会因为失去靠山而被人算计,海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的。
金家人是从直隶过来的,孙家的杀手也是从京中一路追踪金家人过来,却偏偏在长安府治下闹出了凶案,简直岂有此理!他们怎不在别处干坏事呢?!
海礁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歪到了一边,忿忿不平地道:“没有周家,许贤妃何来今日的风光与未来的尊荣?庄爷爷差一点丢了性命,还要辛苦调查真相。金嘉树明明知道实情,却为了私心而隐瞒一切,害得好人没好报。我绝不能任由他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