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五章 厚颜无耻(2 / 2)

海礁如今说起金淼在牢里的嘴脸时,都觉得叹为观止:“金举人居然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堂弟,也算是倒霉了。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他竟还有脸怪到旁人身上,就是不知道反省自己!”

“他要是懂得反省自己,又怎会向杀手出卖金举人?”海棠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能教出这种儿子的金家二老是奇葩,可更奇葩的,难道不是金举人竟然一再纵容他们吗?!如果不是他对二房的人一再忍让,又怎会养大了他们的贪念?”

金举人对金家二房的纵容,显然给自己一家带来了灾难。他在京城会试落榜,但生活平静,又添了儿子,日子也算是美满。然而金家二房进京投奔,却让他的人生直接坠向了深渊。

金家二房到了京城后,直接住进金举人租的宅子,指望他花钱养活全家老小,又想抢夺许氏的管家权。

小主,

金二老太太还劝金举人别再埋头读书了,应该出去寻个差事,比如给高门大户里的贵人做个清客什么的,日后想做官也有门路,不必辛辛苦苦自己考。许氏有了儿子,自认为有了底气,便代替丈夫反驳了回去,不料却引来了金家二房的激烈反击——他们认为许氏不敬尊长,不贤不孝,要求金举人休妻。

金举人当然没有休妻。可他是如何应对此事的,金淼一直语焉不详。

先前他说话就象嘴上没把门似的,别人激他几句,就能轻易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可自打说起他们逼金举人休妻,他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一时说金举人是站在亲族这边的,对原配不假辞色;一时又说金举人做人不实诚,嘴上说得好听,却根本不肯休妻;一时又说金举人知道他娘看许氏不顺眼,便把许氏送去侍候贵人了;后来又改了口,说许氏被金举人骂了一顿,自己想不开,把自己给憋屈死了……

根本没句准话。

牢里的犯人们只当金淼是在糊弄人,纷纷嘲笑他。金举人好歹是个举人,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可能把明媒正娶还生了儿子的妻子送去侍候贵人呢?读书人干这种事,他不要脸面了吗?

金淼被认定是说谎,满脸涨得通红。可他愣是没能说出真正能反驳的话来,由始自终只有一句:“反正那不贤惠的婆娘自己把自己给害死了!这就是报应!”

海棠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金家二房知道金举人送妻子去侍候贵人,显然晓得许氏是进宫去了。可人明明没有出宫,他们怎会认定她已经死了呢?”

海礁道:“黄捕头他们根本没起疑心,他们除了套金淼的话,还审问过金柳氏与金大姑。她们都众口一辞,许氏早在京城时就死了。”

对于这个问题,金淼的说法一直很含糊。

根据他的交代,许氏嫁给金举人后,就总是跟金家二房起冲突。他声称许氏不孝顺长辈又蛮横无礼,年纪轻轻就要抢管家大权,还在金举人耳边说金家二房的坏话,想把夫家亲族赶出家门,又阻止金举人帮他还赌债,云云。他母亲金二老太太身为夫家长辈,好意教她立规矩,叫她学会该怎么做人媳妇,她竟然不领情,实在是太不贤惠了!

然而金淼的说法遭到了围观的犯人们嘲笑。他们之前已经套过他的话,知道金家二房的当家人金二老太爷,其实与金举人的父亲金老太爷是亲兄弟,各自成婚后便分了家。后者是嫡长子,继承了祖传的田产之余,自己也十分擅长经营,不过二十年就把身家翻了三番,在老家是有名的能人。而前者作为后娘养的次子,分家时得了百亩良田,却不擅经营,坐吃山空,二十年后,连着妻子嫁妆在内,只剩三四十亩田地而已,养的儿女也都不争气,只知道嫉妒长房的富贵。

两房人既然早已分家,金举人娶妻之后,他的妻子便是当家主母,有隔房的婶娘什么事?金举人年少父母双亡时,金二老太太打着照顾侄儿的旗号来管理长房产业,从中谋利,就已经够厚脸皮的了。金举人已中举娶妻,她仍不肯把管家权交还给长房真正的女主人,还骂人家无礼,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就算是大牢里的犯人再穷凶极恶,也不可能个个都没有三观,听了他的说法,哪里还分不清谁是谁非?金淼口口声声在说许氏的不是,实际上只是暴露了他一家的厚颜无耻!

牢里的犯人们纷纷取笑金淼,金淼却不肯认输,非要用各种事例来证明许氏不贤,金举人不悌,大多数是金举人不肯帮他还赌债,借钱也推三推四,婚后还把田地入息交给妻子许氏做家用,而不是孝敬二房叔婶之类的。

他还责备许氏怂恿金举人进京备考,白花了路费和租房的银钱,后者却没有考上进士。许氏没有留在老家看家,而是选择陪金举人进京,也同样成了大罪过。因为金家二房的人都认为,若不是许氏跟着金举人走了,金举人落榜后就该回老家了,不会留在京城长住,那样不但花销大,金家二房遇到麻烦时,他也没办法立刻出面帮忙。

这就引出了金举人上京前,把祖上传下来由嫡长房继承的三百亩田产交给二房婶娘金二老太太照看的往事。金二老太太没办法阻止金举人夫妻上京,便劝他们不要带着地契出远门,以免丢失。金举人被说服了,将这三百亩地连地契一并交给了金二老太太。

大牢里的人都觉得金二老太太居心叵测,金淼却坚持为母亲辩解,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既然是祖传下来的田地,凭什么让嫡长房独占呢?二房也是金家血脉,理当享受这三百亩良田带来的财富。金举人都丢下祖业不管上京去了,还不能让二房得利吗?

这番话听得大牢里众人都无语了,纷纷感叹金家二房果然不要脸得很。

金家二房不要脸,这三百亩田地的地契到了他们手中,他们当然不会客气。金举人夫妻一走,金二老太太婆媳三人便要打首饰做新衣,金二老太爷和金鑫蠢蠢欲动地想要纳妾,金淼则赌钱越赌越大,不到半年,便欠下了无数赌债。

金淼先是把金举人家里的东西偷出去变卖换钱还债,然后又卖妻子的嫁妆,接着偷卖了二房的几十亩田产,再把二房原本的老宅给悄悄卖掉,最后打起了长房托管的那三百亩田地的主意。

等到金家二房老夫妇俩发现儿子赔掉了自家宅子田地和长房的祖业之后,他们一家在老家已经没办法再待下去。债主堵上门来,还告上了官府,若不想小儿子被抓走,他们就必须想办法自救。

金淼如今想起来,还在责怪金举人一去不回,没能及时到官府为自己说情,又只将那三百亩地交给自己母亲打理,却带走了家中大部分的浮财,害得他没能及时还债——反正,他们金家二房被逼得抛家舍业上京投亲,都是金举人害的!他们才不是故意欠债不还呢!

海礁如今说起金淼在牢里的嘴脸时,都觉得叹为观止:“金举人居然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堂弟,也算是倒霉了。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他竟还有脸怪到旁人身上,就是不知道反省自己!”

“他要是懂得反省自己,又怎会向杀手出卖金举人?”海棠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能教出这种儿子的金家二老是奇葩,可更奇葩的,难道不是金举人竟然一再纵容他们吗?!如果不是他对二房的人一再忍让,又怎会养大了他们的贪念?”

金举人对金家二房的纵容,显然给自己一家带来了灾难。他在京城会试落榜,但生活平静,又添了儿子,日子也算是美满。然而金家二房进京投奔,却让他的人生直接坠向了深渊。

金家二房到了京城后,直接住进金举人租的宅子,指望他花钱养活全家老小,又想抢夺许氏的管家权。

小主,

金二老太太还劝金举人别再埋头读书了,应该出去寻个差事,比如给高门大户里的贵人做个清客什么的,日后想做官也有门路,不必辛辛苦苦自己考。许氏有了儿子,自认为有了底气,便代替丈夫反驳了回去,不料却引来了金家二房的激烈反击——他们认为许氏不敬尊长,不贤不孝,要求金举人休妻。

金举人当然没有休妻。可他是如何应对此事的,金淼一直语焉不详。

先前他说话就象嘴上没把门似的,别人激他几句,就能轻易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可自打说起他们逼金举人休妻,他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一时说金举人是站在亲族这边的,对原配不假辞色;一时又说金举人做人不实诚,嘴上说得好听,却根本不肯休妻;一时又说金举人知道他娘看许氏不顺眼,便把许氏送去侍候贵人了;后来又改了口,说许氏被金举人骂了一顿,自己想不开,把自己给憋屈死了……

根本没句准话。

牢里的犯人们只当金淼是在糊弄人,纷纷嘲笑他。金举人好歹是个举人,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可能把明媒正娶还生了儿子的妻子送去侍候贵人呢?读书人干这种事,他不要脸面了吗?

金淼被认定是说谎,满脸涨得通红。可他愣是没能说出真正能反驳的话来,由始自终只有一句:“反正那不贤惠的婆娘自己把自己给害死了!这就是报应!”

海棠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金家二房知道金举人送妻子去侍候贵人,显然晓得许氏是进宫去了。可人明明没有出宫,他们怎会认定她已经死了呢?”

海礁道:“黄捕头他们根本没起疑心,他们除了套金淼的话,还审问过金柳氏与金大姑。她们都众口一辞,许氏早在京城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