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宠溺的看着她。
“你一向是最爱吃甜食的,一点苦味都吃不了,平时连茶都不怎么爱喝,回头朕让宫里的老师傅专门给你酿一些甜甜的果子酒。”
宴倾娇笑,“谢陛下,陛下对臣妾真好!”
二人眉目传情,太皇太后全都看在眼里,没过一会儿,刘嬷嬷过来回话了。
她先是瞧了一眼那边谢家的人,站在了太皇太后身边才有些愤懑的开口。
“那淑妃当真是疯的彻彻底底!老奴去关个院门,竟然还被她伤了!”
刘嬷嬷掀起了袖子一看,那上面都是些触目惊心的抓痕,隐隐渗出一些血迹,衣服上满是勾线的痕迹。
她可是当年太皇太后陪嫁过来的贴身宫女,这么多年以来,在宫中都担任起了教导嬷嬷的职责。
在宫中所有下人里面,她的地位是最高的,资历也是最老的,谁人不得尊敬的喊一声“刘嬷嬷”!
就连以前刚进宫的娘娘们,对她也是礼貌有加,如今大半截身子都进了黄土,竟然还招了这种气受。
太皇太后护短,随即冷笑看着那边谢父。
“大人家里的家教真好啊,养出来的女儿之前如此刁钻任性不说,如今疯了,就像一条疯狗似的!”
谢翼拍案而起,双目赤红的瞪着太皇太后。
萧策拧眉,侧目示意,影子直接飞身过去按下了谢翼,奏乐之声又停下,场上局势微妙。
今日对九州清晏的宫人来说,简直堪比凌迟。
谢翼却并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的瞪着太皇太后和她身边的刘嬷嬷。
谢父立马连磕了几个头认错,得了萧策一声冷哼,却并没有怪罪,立马硬着头皮上前去劝走了影子。
太皇太后虽然已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惧怕之色,在后宫里忍了淑妃这么多年,处处纵容,如今也到了直接扳倒的时候了。
帝王术中有捧杀一术,这东西在后宫中也是行得通的。
若飞这么多年来处处忍让,半点都不压制,犯了大错也只是小惩大诫,淑妃远不至于如此无法无天。
谢翼正憋着一股火的时候,淑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琳儿来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
她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跪在了谢父眼前,见着他冷漠的目光,而后求助看向谢翼。
谢翼终于忍不住开口。
“琳儿,又出什么事了?”
琳儿听了他这句话后,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姐实在太惨了!您是小姐的哥哥,求求您千万要替她做主,她如今才十几岁,难道就要在这里了此残生吗?”
萧策和太皇太后都并未出言阻止,后者宴倾知道原因,至于前者……
她看了一眼萧策,又看着下面的琳儿,今日并没有她这一环,千万别破坏了计划就好。
琳儿忽然抬手指向了宴倾。
“就是她!就是宴倾害得小姐如此!是她那日故意装神弄鬼吓的!”
得了,没啥威胁,宴倾放心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谢翼早有怀疑德妃,后宫里现在不就这几个女人吗?太皇太后要是下手,早些年就应该动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自从这大梁的和亲公主嫁来之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如今竟然还敢暗害小妹。
谢翼全然不顾父亲的脸色,已经被激得满脸通红,家长刚刚喝了些酒,此时难免有些上头。
他心中大怒,不顾一切拍案而起质问。
“德妃!今日之事可是你所为!你若是所言有假,定死无全尸!”
萧策即刻瞪了谢翼,后槽牙咬紧,真恨不得直接扭了他的脖子。
他在等,等一个能够彻底治罪的机会。
刚刚果酿的味道在嘴里已经淡了几分,时机已经到了,如今机会也来了,她便立马起身走过去。
纤纤玉指提着裙摆,莲步轻移之时,水蓝色的裙尾如花绽放般好看。
宴倾自责道。
“这事虽然不是本宫做的,但如今掌管后宫实在事务繁忙,确实是有所疏漏,忽略了淑妃生病一事,这事本宫认错,好好的给谢家大郎道个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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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停顿几息之后,又委屈开口。
“人无完人,哪有不犯错的时候?你若是心中还有怨气,今日本宫自罚一杯,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话音落,宴倾已经眼疾手快的直接执起了桌上的酒壶,捏着早早就被放在一边的小酒盏,往里斟酒。
萧策霎时站了起来,眼看谢翼并无任何阻止征兆,大步从上面跨了下来,怒气冲冲的样子显然是问罪。
“何以如此为难德妃!”
谢翼看她那酒盏已到唇边,眼看着真要喝下去了,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可全都要怪在自己头上了。
身上的酒意作祟,他不假思索,一巴掌直接拍掉了那酒盏。
宴倾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粗暴,被吓了一跳,往后踉跄的时候,泼出来的酒水洒进了眼睛里。
一股辣意滚然而至,宴倾捂着眼睛,脚下已经站稳,却还是借着这次机会直接扑到了地上,外人瞧着不过是没站稳时一个趔趄罢了。
周围几道惊呼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宴倾顾不得这些。
膝盖的痛感和眼睛里的辣意,让她整个人清醒无比。
【系统系统!】
【收到收到!假孕丹已失效,小产迹象已有,等会有点疼,你忍一点。】
嗯?好熟悉的一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压根来不及思考,剧烈的痛感占据了神经。
好几处的疼痛折磨着人,像是被地狱的阴差直接拿链子锁住了魂魄。
宴倾在那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要嗝屁了,腹中脏器坠落一般的疼,呼吸一口气都会牵动更深的痛。
原地,萧策如遭雷劈,脚步停顿一瞬之后,踉跄之中飞奔而来,在宴倾身前不远处重重摔倒,布料发出撕裂声响,被刮破了。
他全然不顾一切的爬起,任凭自己身形凌乱,模样狼狈不堪,俨然已经失了一代帝王的风范。
萧策只将地上的宴倾搂起,见她痛苦拧起的眉心,一滴泪应声而落,砸入她的颈窝,没入水蓝色衣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