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话也只能作为开解之用,还是得自己想明白。
他们是本就住在皇宫里的皇家人,自然是一顶一的聪明。
若是多一些铁石心肠,不那么心软,今日的几人便也不会如此难受了。
殿内又静下来,良久,几道叹息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都是无奈。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说下去,就该到了伤心之处了。
皇帝已经着手计划如何调查此事。
既然要从当年的事情查起,源头便是宰辅丧妻后另娶。
加上前夫人所生,严胧烟上头几个嫡出的姐姐压着她的风头。
她与顾江青梅竹马,彼时,二人都是泥沟里肮脏不堪的老鼠。
那时候的顾家虽然有个武将的头衔,但家中主君不过是个在禁军中混差事的而已。
随着他接近钟离郡主,才得了赏识。
其中颇会引人怀疑的一件事,便是顾江成家之后功成名就,没过多久,就迎了怀孕的严氏入门。
在这期间长达几年的空白时间,若说二人全无勾连,没人会相信。
太后听到此处,沉默之后慨叹道。
“不如在此处多用点心,严家的继室入宫参拜的时候,私下里同我说过,那严胧烟小小年纪便会使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宴倾一惊,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难不成……是严胧烟联合顾侯爷,早早地就下了这个套?
他娶了郡主,稳固自己的地位,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天下无将一生梦寐以求的东西——封侯封将。
而后得偿所愿迎娶心爱之人,又过河拆桥,下令溺毙郡主……
宴倾握拳抬手,抵住了鼻尖呼吸,指尖紧紧地掐在了掌心。
狗男女啊狗男女,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他们三言两语议论之间,事情的脉络已经理得清楚。
皇帝直接下令让暗卫悄悄去查,倒也容易。
此事也牵连了严胧烟背后的严家,如此权势鼎盛的宰辅之家,也是时候磨一磨身上的锐气了。
若不是严家继室早先和太后说起过其中的秘密,恐怕真要以同党论处了。
蓄意合伙谋杀,犯错是他们二人。
可他们杀的那人,是早年间战功赫赫,帮助先帝稳定天下的定北王的唯一嫡女。
如果不严惩犯下事情的二人,恐怕会寒了定北王旧部和将士们的心。
眼下和南疆对峙还远远没有结束,四方都是窥视的敌人,顾家的事情必须严惩,才能告慰亡者之灵。
严家治家不严,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来,也是有罪。
殿内的气氛越发紧张,宴倾慢慢地便感觉到指尖一阵发软。
正低头的时候,顾千尘侧目握住了她的手,一如既往那般露出了一个温柔有力的笑。
二人之间好像已经培养出了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意思。
她笑着颔首,反握出了他的掌心。
没什么好逃离的,一起面对就是了。
任务自然是要做的,但并不急于这十天半个月。
不是什么所谓的圣母白莲和心软,如此举动,也不该被扣上一个恋爱脑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