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只看见她满身血淋淋的模样,其他的便都不重要了。
“带她出去。”时渊又唤了一次赤风,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压制心中冷意。
赤风看了一眼那边躺着的人,还有手忙脚乱忙着止血的秋水,略沉了目光。这才毫不客气地推开云千芷,将雨墨拖了出去。
“不,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娘娘……王上定要相信奴婢!”
可任她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除了云千芷,其他人都漠然得没有理会。
直到嘶吼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
时渊越过旁边站着的一干人,站到了花未眠身前。
“出去。”他对众人道。
秋水自是不敢违抗王的命令,见美人肩头的血基本止住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而云千芷已然心灰意冷。
她横了时渊一眼,很快狼狈地退了出去,一刻也不愿多待。
最后剩下的,便只有时渊,宫子慕,花未眠三人。
时渊眼光淡淡扫到宫子慕身上,半眯的眸中带着极致的威严。
“为何不出去?”
宫子慕扯唇笑了笑,“你瞧她这模样,当真舍得让我走?”
“出去,孤只说这最后一次。”
“好……”宫子慕收敛了几分邪气,离开之前,他看着榻上虚弱的人,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王上还是莫要自欺欺人的好!”
说话,悠悠地掀帘走了出去。
他一走,这帐中便只剩下两人。
花未眠快已经被疼痛磨掉了最后的意识,她强撑着睁开眼,只看到逐渐朝她走进的一道高大身影。
慢慢的,慢慢的,脸颊上划过冰凉的触感。
她能感受他的心情并不好,可以说是很糟糕,根本不亚于白日里他射出那一箭时的狠觉。只不过,他藏得太好了,将一切情绪都深深掩盖着。
当花未眠看见时渊那紧紧捏住的指尖时,便知道此事不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敷衍过去的。
果然,他很快就漏了陷。
“痛吗?”
花未眠察觉时渊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那儿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被秋水简单包扎了会儿已经止住了。
不过,由于之前血流得太多,还是有些骇人。
“王上是来关心妾的?这份心意妾怕是受不起!”她说话很冷,垂着头,也没正眼瞧他。
事到如今,花未眠实在不知他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知她会是这样的表情,时渊还是心有不甘,还是想要纠缠不休。
“孤问你,痛吗?”
一字一句,竟比他夺宫弑父还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