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尊贵的北漠王,又何必在意她的心思?
想明白这些,便释然了许多。
没有回应,可时渊已在她的眼睛里读出了答案,他忽而失笑。
面前的女子,心如铁石一样,从未信过他的心意。
花未眠闭了闭眼,努力平复了下气息,红唇轻启:“上次我问过你,究竟想要什么,可现在,我还想再问一次。时渊,你到底要如何才肯作罢?我知道欠你良多,尽管这些非我所愿,但我确实让你帮了不少忙……”
她轻叹一声,继续道:“如果……如果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这天下但凡我力所能及的东西,我都可以替你找来,能做的,也会尽力去做。只是,摘星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是北漠的君王,有你的国家和子民等着治理,应当早些回去……”
她第一次这般软了语气,时渊很意外。
他垂眸望入少女那一双清亮的琉璃瞳中,却透过其间看见了隐约的疲惫。
他捏紧了指节。
又来,还是执意要赶他走。若不是因为他的梦境一天天清晰起来,他定会一直被此女冷硬的外表骗得彻头彻尾。
可这世上哪有生来冷情的人?而花灼灼始终不愿说出背后的原因。
他忽然上前一步,本来就仅隔了一步的距离瞬间被缩短成两拳之距。
铺天盖地的清淡松香味萦绕而来,花未眠蓦然一怔。这样近的距离,她只能仰头去看时渊的脸。
她以为时渊定要生气,定会又要阴阳怪气地嘲讽她几句。
可是没有。
时渊就那样淡淡地垂眸睨着她,眼底黑色翻涌,喉结微动。
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只是,他洒在她额顶的气息愈发灼热,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也几乎要将人烫伤。
“孤不走……至少不是现在……”
他说。嗓音低醇,如一碗醉人的酒。
花未眠愕然,又听他说:“花灼灼,从前我以为自己恨你,因为你一次次的折辱,因为那一日为你挡下利箭,却只等来诛心之语……你可知,孤能有今日,便是因为你当初的一句话?“
花未眠眸色微紧,皱眉看他。
“你,什么意思?”
时渊薄唇轻扯,黑瞳中暗色渐浓。“看来公主是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也罢,若非公主殿下当初心狠,孤也不会成为北漠王,或许依旧是在擂台上厮杀的一名打手,又或者,根本也没有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