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月光映雪,纵是再美的诗句也无法描绘此刻奇景。
少女站在铺满月光的海棠树下,一张脸素净未施粉黛,清冷月光倒成了最好的点缀。
她出门时随便披了一件大红色的兔绒斗篷,此时头上罩着兜帽,将青丝掩在其中。大红的颜色衬得她肤色更白,五官愈发娇艳。
她微微仰头,盐絮似的雪粒落在没有被遮挡住的眉梢和睫羽上,温柔得如在细细亲吻。
时渊的目光落在少女沾了雪的微卷睫羽上,顺势下移。不知是不是冻的,她的鼻尖红红的,嘴唇许是涂了唇脂,也是红红的,泛着浅浅光泽,似盛开枝头的春樱。
他压抑在心底的猛兽顷刻就要挣开牢笼,心头异常滚烫。
“公主。”
低哑的嗓音传来,花未眠一愣,朝他看过来。见时渊目光顿在自己脸上,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她有些恼。
恼他打断了自己的兴致,也恼他不懂得欣赏这般美景。
莫非真是烧糊涂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探一探时渊额间温度,而就在这时,面前的月光被人挡住。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闭眼。”
黑暗之中,花未眠什么也看不仔细,只好乖乖闭眼。那样夹着雪的冷香袭来,滚烫的柔软轻轻覆在她的眼皮上。
花未眠浑身惊起一阵颤栗。
时渊按住了她的肩。
他的吻炙热无比,落在她的眼睛上,亲吻她长长睫毛,温柔又耐心地将上面的雪粒吞噬,融化。
这样弄得她眼睛很痒,密密麻麻的酥痒让她呼吸也变得仓促。花未眠又有些恼。
“时渊——”她轻轻将他推开,“你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怎能如此,如此……”
她只顾着说话,却不知自己慌乱的声音娇娇软软,并不像在骂人,更似调情。
时渊眼中神情愈发危险,呼吸愈发灼热。花未眠听见了他胸腔传来低笑:“公主要说臣放肆?臣如今的确只是公主的贴身侍卫。只是公主提醒臣的同时莫要忘了自己,花美人——”
低低的话音落下,灼热的吻已经再次落下,落在她的另一只眼睛,同样温柔的,十分耐心地亲吻着。
花未眠身形僵着,手足无措,可他吻得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令她刚刚窜出来的火气也被抚平,如一只被顺毛的猫儿。
雪无声落下,月色寂寥,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吻蜿蜒而下,略过双眼,循着鼻尖,渐渐游移到唇畔,一路带着惊人的热度。
花未眠猛然间睁眼,将他的施法打断。
她柔荑般的素手轻轻搭在他的额间,很快又被那惊人的滚烫吓得缩回。
“你真的病了!”
她惊呼,秀眉紧蹙。
月光下,男人的眉宇间如凝了化不开的寒冰。“公主可是怕被臣过了病气?”
“没有……”她离得近,出口的话听得那样真切:“你烧得厉害,不能在外面受寒了,时渊,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