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现双手倏然收紧,眉宇间隐隐透着不耐烦,沉声道:“我不会娶她的。”
“什么意思?”
穆如卿骤然抬眼,目光凌厉而充满胁迫感。
“我不会娶她,因为裴某对令妹并无私情,与舍妹在一起只会苦了她。”
“你应该知道阿淮不在乎这些,况且你曾答应过我的,你是要违约吗?”
裴现紧绷着脸,脸上都是不可辨别的复杂之色,好一会儿他才叹道:“阿淮是个好姑娘,你作为兄长,自然希望她好,可裴某并非穆姑娘的良配……此前只不过应允了穆兄照顾舍妹,裴某日后会将阿淮姑娘当做自家亲妹看顾,但成亲一事,请恕裴某难以从命!”
“你!”
穆如卿气急败坏,正要劈头盖脸地骂他一番,可裴现显然没再给他争议的机会。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我合谋之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只是阿淮姑娘的问题,还望穆兄歇了心思,裴某告辞!”
说罢,转身下了阁楼。
“裴现!”穆如卿猛一挥袖,狠狠将茶杯摔到地面,青瓷盏磕到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穆如卿闭了闭眼,脸上还是未褪去的余怒。好不容易平复之后,他朝着门外唤了一声,随后一名青衣男子走了进来。
“你去裴府看看裴现身边那丫头情况如何了,还有她如今跟裴现的关系,一有消息马上禀告。”
“是!”
“……”
次日,裴现果然请了沈御医过来请脉,只不过花未眠本来就没有失忆,自然查不出任何问题来。
为了方便沈御医交差,花未眠干脆撺掇他按自己的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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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这恐怕不合适吧?老夫没瞧出问题,实乃姑娘的情况前所未有,待老夫回去研究研究兴许会有头绪,只是……欺瞒国公爷的事老夫可不敢啊!”
花未眠眼波微转,盈盈一笑道:“怎会是欺瞒公爷?以沈御医您的医术,治好奴婢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只是您也知道,如今朝堂局势未稳,公爷自己分身乏术,却还忧心着奴婢的情况,奴婢瞧着实心疼……”
“这……”沈御医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显然出现了动容。
只听花未眠继续道:“您且先与侯爷说您有了法子,接下来的,交与奴婢便是。若是往后出了岔子,您只管将今日之事供出便是。”
“好……”
昨夜里裴现说的话始终让她惴惴不安,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想让她记起以前的事呢?
她更没想到的是,今日一早沈御医便被请了进府来。她不精医术,当然没有办法糊弄过去,只好弄了这么一出。
这位沈老头她前世并非没有接触过,不过是个欺软怕硬,攀附权贵的圆滑之辈,什么不敢欺瞒不过是口头说说,真见了裴现少不得要糊弄一番。如此,倒不如与他通一通气。
花未眠的伤口这次恢复得极快,盖因裴现命人时刻看护着她的情况,一有不适便将御医请过来,又因为这段日子源源不断的进补,安静将养着,不出几日伤口已经结好了痂。
在府里待的这些日子,雀儿隔日便会悄悄潜进来找她。朝廷的情况稍稍缓和,并无异动,只是王城里总会出现些奇奇怪怪之事,譬如王宫某个角落走水了,丞相府的书房进了窃贼……
花未眠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在府里闷了这么多日,她打算出门走走,于是叫上阿兰及两个家丁,一路驱车到了京都最繁华的地界。
今日天气晴朗,暑气酷热,街上往来的行人并不多,就连街边小摊都稀稀拉拉。
才走了没几步路,一行人便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