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再相见。雪春在灶上煮面糊,他用婴儿背袋背着女儿,彭艳艳在背上哭着,雪春顾不上她,一边做事一边在哄她 。玉菡进屋,雪春说:
“玉菡姐,我想打布壳,艳艳不让背,要下地走路。”
雪春说着,解开了背带,艳艳在玉菡的手里要去走路,玉菡笑着,放她下来,扶她到处走着。玉菡说:
“艳艳这个时候最难带,一刻也不让人抱,只想走路。玉菡,你那个背袋,已经背了两个孩子。”雪春在叠着背袋,和她说起了在葫芦镇的时候,然后说:
“星期天,我知道你会来的。再不见你,我准备去你屋喊你。天热,布壳容易干,再把鞋样子剪好,到了秋天认纳鞋底。我要你来我帮忙带艳艳。”
“莫说帮忙,也算是我自己的事。不然,得不到鞋穿,感谢的话就莫说了。”雪春笑着去了房里。拿来一个布袋,去了门外,搬来一块门板,靠在门外壁上,调着盆内的面糊道:
“玉菡姐,薛医生,这么久了都没有看见。”
“你又没得相思病怎么见得到他?”
雪春在门板上刷着面糊,将那些碎布一块块地贴上,玉菡牵着艳艳,一边和雪春说话。雪春说:
“你是身体健康,不会害相思病的。不是随随便便为一个人动心。”
雪春在刷着面糊,见玉菡没有做声。她暗暗唉地一声。突然看见薛 敬然和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鲁医生从街上走来。薛敬然在朝她这里看着。雪春唤道:
“薛医生。你们来街上”
玉菡对雪春看着,认为她在开玩笑。见雪春的眼睛在对前面看着,她才回头,薛敬然和鲁医生正来她们这里。薛敬然在应着雪春,一面唤道:
“玉菡,”
见薛敬然这样唤自己,玉菡没有应他,低头笑着。和走来的鲁医生招呼道:
“今天休息?”鲁医生说:
“我们班轮到晚上的,才和薛医生来街上。”薛敬然笑道:
“你两家不分家,外人会认为你们真是两姊妹。”雪春说:
“薛医生,这么久,快一年了,都没有看见你?”鲁医生说:
“薛医生到长沙进修去了。”
玉菡对薛敬然看着,想从他的脸上得到证实。薛敬然点点头道:
“我莫没有被你们忘记了。”
他对鲁医生看去,然后,抱起玉菡手里的艳艳,在逗着她。玉菡说:
“雪春,她时常念着你,刚才还在说你。”薛敬然幽默地说:
“雪春是你的记忆器,”薛敬然再对雪春说,“雪春,你要帮我提醒她,捉人不是容易捉到的,现在,她在躲躲闪闪。你们忙,我和鲁医生街上去。”
薛敬然把艳艳送到玉菡手里,趁势把她的手握一握,对玉菡挥着手,和鲁医生离开了。玉菡没有看他,不见了他们,她才抬头看着前面。雪春见玉菡这阵不说话,有着兴趣地和玉菡说起了他俩:
“玉菡,那个鲁医生也是一表人才,他们的长相都不像我们这些俗里俗气的。他人矮了点,却很温和的。看样子才二十岁,可能没有对象。哎,玉菡,原来,薛医生到长沙去学习了。怎么不见他来找你。”
“薛敬然也懂得打扮,穿中山装,高荷包里插一支钢笔。我又看到了张宏源那时的气质。”玉菡虽是这么说,同时她还在惊讶刚才薛敬然握着自己手的瞬间。
“你喜欢那好,下回,他再碰到你,你要当他是你的对象那样想。”
雪春,你说什么?这也要你讲明?”
她俩呵呵地笑着,好一阵,雪春才说:
“你的事,太要人操心了。薛医生,他不晓得你对许大哥的牵挂,我们还不晓得你?”
玉菡见艳艳来了瞌睡,把艳艳送给雪春,她坐在椅子上给艳艳喂奶,玉菡说:
“有几个女人是你那样心软?彭亮到三八库接你,你感动了,想也不想答应了。那时肚子是饿的,头发乱蓬蓬,还有意思朝他点头。”
玉菡一番风趣地回忆,让雪春笑个不停,一边望着在怀里睡着的女儿。
这个星期天,薛敬然来到了玉菡屋,在坪场上见到门锁着,灶房外竖着一捆柴。心想快到下午了,她会去哪里?等一会儿,看她会不会转屋来?
薛敬然站在柑橘树边这样想着。在他欲留欲去时,见到周玉菡背着柴,上了石阶。他深深叹息一声,唤着她,跑下石阶,到了玉菡身旁,要为玉菡扛柴。玉菡不让,自己背回了屋。把柴倒在灶房边说:
“今天和雪春、彭亮一起去的,每人得了两捆。”薛敬然说:
“雪春的女儿,让彭喜旺带?”
玉菡应着,到堂屋拿来椅子,薛敬然笑着接过。他见玉菡脸热的通红 ,玉菡用手摸了摸。冲他笑着。打开灶房门,取来一个木墩,把柴放下,在木墩上一节一节地砍着。一边和薛敬然搭着话。薛敬然见她刚进屋,又干起活来,他说:
“我来砍,你休息一会儿。”
“不累,趁柴还生时才好砍。你来我屋,我想,有些事,等十年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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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敬然不依她说,取了她手里的柴刀。玉菡坐在了他的旁边,把砍过的柴,码在了灶房边,挨壁摆着。
薛敬然干起活来,也不那么斯文,玉菡脸上有着满意的笑容。薛敬然说:
“玉菡,你看,多了我一双手,你少干一趟活。你要少累少苦多少个日日夜夜。你说等十年,在这十年里,只要你让我这样维持下去,我愿意,只要你不拒绝我。”
“苦,怎么办?我面对的是一个人。不管现实还是心里,我不忍离开许涛海。我的话,会让你心里不舒服,说对象,人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让你等我,我怎么对得起你?你又值得吗?”
“你的话,我会考虑的。我对你说,得不到你,我不后悔。只是见到你这人太晚,认识得太迟了。”
“你能这样安慰自己,我放心了。”
“怎么,担心我想不通,得精神病?”薛敬然停住手,看着玉菡说,“我是医生,让精神病见鬼去吧。”
玉菡见他话里有着稳重,她放心起来道:
“这一男一女在一起,过得真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