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看着来到桌边的映碧,她对彭亮说:
”可是,我们一手拿不出那么多,明年再付一部分,行吗?师傅。”
“哎呀,映碧,师傅这人,你还不了解?”
野猫说话,随便、干脆,他握着酒瓶,“咚,咚,”地往彭亮碗里倒着。一会儿,酒瓶空了,从碗柜里,再取一瓶,摆在桌上。映碧提醒野猫道:
“师傅,他还要回丫窝山寨。”
映碧说着,把野猫手里的酒瓶,拿在手里,放回了碗柜里。
“放心,师傅命大,不会栽坎的。”
野猫说着,他碗里的酒,没添两回,彭亮一人喝了大半瓶。野猫已经满脸通红到耳根,碗里留有一点点,在陪着彭亮。他拿着碗,听彭亮说起了路边那户人家。野猫“噢”地一声道:
“那妇人;叫向四妹,男人是流窜犯,叫王光华。她很可怜,一人带四个孩子,王光华常年在外流窜,现在坐牢。一家人实在糊不上口时,向四妹带着孩子,去附近寨子要饭。”
映碧发现,野猫在说话时,彭亮似听非听。野猫说:“有了缝纫机,省工省时,映碧,你是寨里第一个有缝纫机的人。”
彭亮在“嗯嗯,啊啊,”地应着。眼睛时闭时睁;要么猛睁一下。再坐稳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他们继续喝。
野猫已经不见说话 了,彭亮一人在桌边叨叨絮絮。最后说:
“走了,事就这么定了。走了,不要送,不要送。”
映碧看着彭亮的醉相,忍不住地笑着。彭亮站起移步时,差点被椅子绊倒。他伸手移开,往门口走去。摇晃一下,手扶着门边才走出。野猫在椅子上睡着了,映碧担心着师傅,唤几声野猫 ,他挥了挥手,又无力地放下。映碧见喊不醒野猫,她走出,站在门边与师傅告别,
一面嘱咐路上要注意些。回屋,再唤野猫,他打起了呼噜。映碧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去了房里,提一小布袋走出,去赶师傅。她拿着手电筒,在寨中赶上了师傅。到了寨边,彭亮不让她再送。映碧把米袋送给了彭亮,他说几句,糊里糊涂地扛在了肩上。映碧望着彭亮摇摇晃晃地着走着,对他不放心,手电筒对彭亮照去,直到光照不着了,才转回。
彭亮 边走边说:
“回去了,送我一袋米,我要几时才能来一趟坪坝?”一路自个儿说着酒话。
彭亮走到了茅屋边,“嘎”地一声门响,他站住了。对茅屋望一眼说:
“还有人没睡,都说我癫,我人还到丫窝山寨,这屋人的男人,都还不知道到哪里。”
彭亮摆弄一下肩上的米袋,继续走上前去。
刚才门响,是向四妹推开门,准备进屋,她听到了路上彭亮说的酒话。站在屋后,对彭亮看着。突然,她注意起彭亮肩上的米袋。犹豫了一阵,悄悄跟在了彭亮后面。
向四妹在后面几回欲唤彭亮一声,却喊不出。这时,夜风吹来,顿觉凉快。她跟着彭亮走进了一片树林里。彭亮对后面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有鬼?是人?我不管,武松三碗不过岗打老虎,我还怕你?”
“大哥,是我。”
“啊”地一声,彭亮转过身说,“我后面真有声音,你?”
彭亮睁着醉眼,在他眼里,向四妹如影一般。模糊不清地看着她。
“我是茅屋里给你水喝的向四妹。”
彭亮打个酒嗝,定神再瞧她一眼。这阵,肩上的米袋随着滑落,他再扛上肩,边走边说:
“到野猫屋,酒喝多了,人认不出来了,你声音还听得出来。”
走出林,彭亮下意识地转过身,看见向四妹还跟着他。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还跟着我?你,你,有什么事?这,这深夜的,路上没有人走来,要是别人看见了,怎好?”
“我,我,”
向四妹有话难以说出口,她指了指彭亮肩上的米袋。彭亮没有瞧见她这个动作,向四妹走着说:”我想讨点粮食,屋里吃了几天野菜,四个孩子,实在没法子,大的三个都想读书,我一个女人,哪有本事 ..... ?”彭亮这时明白了她跟在后面的原因说:
“要粮,你要粮,干嘛说那么多?”他脚不停,嘴在说,”分你粮,分你粮,”
跟着他的向四妹,见彭亮没有停下,唤道:
“大哥,”
“啊!”彭亮如梦初醒一般地说,“你是要我分粮给你,我没给你?”彭亮左右瞧瞧,喃喃地说:“唔,我是还没有给你,这儿比刚才林里亮了许多,是片桐树林。”彭亮停住了,放下米袋,人坐在了地上,“唉”地一声说:“背时男人,苦命婆娘,这七八斤米,你全拿去,谁吃都一样。”
“扑通”一声,向四妹跪在了彭亮身边说:“大哥,谢谢你,给了我这袋米,我用什么报答你?”
“怎么,你下跪给我?哎呀,快起来。快起来。”
彭亮也跪着去扶她。忽地,向四妹握住了彭亮的手说:
“大哥,我想你抱抱我,抱抱我,”
刹时,彭亮睁大眼睛,一面努力想自己清醒些,酒打脑壳,怎么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向四妹扑在了他的怀里,急促起伏的胸脯贴在了彭亮的胸前,她双手抱住了彭亮,亲着彭亮,彭亮醉意迷离地吻着她,抱起向四妹,滚进了桐树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