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双翼展动，纪小芒缓缓落在地面。

地上的全部火枪发出阵阵脆响，全部随风飘散。

“青红婆婆，我们赢了！”纪小芒欣喜万分，向青红说道。

青红也十分欣慰，虽然自己使用了附灵术从旁协助，但这个少年在战斗中展现出来的天赋着实令她惊讶。

他能清楚地知道自身的优势，并且与同伴提供的有利资源配合得天衣无缝，以弱胜强，打倒实力远胜于自己的敌人。

更重要的是，他心性坚韧，面对每一次困境甚至绝境都不放弃的意志，是他克敌制胜的最大法宝。

“好小子，干得漂亮！”青红五指上面的清气渐渐散去，附灵之术已经到了时限。她迎向少年，脚步忽然踉跄，身上所受之伤显然比想象中更加沉重。

纪小芒赶紧跑过来搀住青红婆婆，青红扶住少年的手臂，艰难地说道：“云瑾塑魂失败，如同接骨再折。她现在十分虚弱，比之先前的状况更加糟糕，老身必须马上为她再次塑魂。”

纪小芒满眼担忧：“可是您的身体？”

“无妨。先前塑魂之时，老身也没有十足把握。现在看起来，撑过这一术式并没问题。”青红闭目养神，一边向少年说道，“你将素材备齐，我们这就开始。”

纪小芒只得点头应允。

正当他经过涂淮尸身之时，忽然听见一声异响，那具瘦骨嶙峋的躯体突然垮塌下去，化作一股黑色烟尘。

少年顿时愣住了。

“师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勉强。不能拼命啊，拼命还怎么继续你的研究啊？”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石阶飘向院落。

青红和纪小芒顿时心头剧震，那是涂淮的声音。

刚才二人倾尽全力击杀的，竟然是他的傀儡！

涂淮拾阶而上，身后还跟着一人。纪小芒认得，那是灵蛇宗主冯飞房。

“诶呀，这不是纪小友吗？你为何在此呀？”冯飞房一脸意外。

纪小芒浑身戒备，他在灵蛇宗听到二人密谋，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此刻他们同行到此，必然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打架的。”见少年没有开口回答，冯飞房连连摇手。他又转身对涂淮说道，“涂淮兄，你们姐弟二人宿怨深重难解，与其斗得两败俱伤，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一同为我灵蛇宗效力如何呀？”

“你投靠了修士？”青红勃然变色。

“师姐，时代变了。”涂淮双手一背，慢慢向前踱去，“以前咱们和修士水火不容，成天杀得你死我活的，有什么意思？现在光辉大道就在眼前，你若是愿意，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你忘了师父是怎么死的了？”青红青筋绽出，一掌将面前的一块巨石击碎，“整个宗门，数百法器，在他身上一一施遍，只是为了给他们的凝元弟子，演示法器效果！一天一夜受尽了折磨，最后又被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那是他活该！”涂淮高声叫道，“他杀了人，杀人就该偿命！”

青红看向涂淮，眼神空洞。

同师学艺之时，他们朝夕相处；师父罹难之后，他也会每隔五年来一次紫云山。可是眼前这个怪物，陌生得让她难以置信。

“他若不杀那个修士，死的就是你。”青红咬紧牙关，眼眶涌出泪水，“我本以为，你是恼恨师父将九幽通玄录传给了我，所以才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现在我才明白，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我没有求他救我！”涂淮面目铁青，走向一面院墙，上去一脚踹翻，土石纷飞，“我宁可当时就被那个修士杀死，我认了！总好过现在生不如死！”

冯飞房见两名妖怪大动肝火，他双手掌心向下，手腕微微晃动：“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宗门早就不会再行如此残虐之事了。”

“你闭嘴！”青红和涂淮异口同声向他吼道。

冯飞房抿紧双唇，点了点头。

涂淮在地上踱来踱去，哼哼笑了两声：“好，既然师姐说破，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没错，我今天就是冲着九幽通玄录来的。你说我是畜生，我也认。我不但欺师灭祖，今天还要残杀同门！”

话音刚落，他手中突然出现一只玉石鼎，鼎中青烟阵阵，袅袅升起。

在涂淮背后，显现出十数只驭物的轮廓，它们分布成扇形，形状慢慢清晰，色彩慢慢充盈。

其中不只是妖，还有灵兽、鬼怪等罕见驭物，各自状貌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