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先生!靳……”
一声惊呼传来,靳从风听声辨形知道是啸天。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自己刚回下埠区就被他盯上了。
啸天飞奔到他跟前,大口喘着粗气。
靳从风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现身,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靳……先生……不好了……学院着火了……刘院长她……”
“什么?”
靳从风目眦尽裂,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
不及细想,一个旋风已消失不见。
啸天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如同撞鬼一般呆在原地。
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夜空映照得通红一片。
今晚风大,火借风势,将整个学院吞噬在血盆大口中。周围都是慌乱逃窜的学生和路人,街上的居民纷纷用盆端着水救火。
“雨真!雨真!”靳从风大声地呼喊。
但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混乱的杂声中。
“哥哥,哥哥!”
靳从云听到他的呼喊,赶紧跑到他身边,泣不成声道:“哥哥……你快去看看刘老师……呜呜呜……”
靳从风心中一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他竭力让自己镇定。
远远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靳从风飞奔向前,推开人群,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刘雨真头脸已经烧伤,原本乌黑的头发被火苗燎成了焦黄色,蜷缩成一团。
他急忙从学生们的手里接过刘雨真,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雨真……是我……”靳从风轻声呼唤,声音已经颤抖。
可刘雨真如同一潭死水,对靳从风的呼唤毫无反应。
“哥哥,刘老师……已经走了……”靳从云跪在旁边,哇哇地哭了起来。
靳从风感觉天旋地转,胸口几欲炸裂开来。
“老师是为了救我们……宿舍的同学,被烧着的梁砸中了……呜呜……”
靳从风口干舌燥,他环顾四周,大声呼喊:“医生,医生呢!快叫医生啊……”
靳从云搂着哥哥的脖子,呜咽道:“校医……已经尽力了……”
靳从风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他强令自己镇定,默念术语,并在脑海中快速地搜寻起死回生之术,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压根就没有,一点相关的法术都没有。
情急之下他不顾刘雨真是否能经受住法力,直接给她体内源源不断地输送法力。
但法力一经她体内瞬间烟消云散。
此时火势仍在蔓延,不断有受伤的学生被救出。此起彼伏的呼救声充斥着靳从风的耳膜,他强压内心的悲痛,把刘雨真交给妹妹,自己站起来催发降雨术。
雨水哗啦哗啦地降落,火势有所减弱。他再度催动法力,施展出暴雨术。此时雨水急降,顷刻间如瓢泼一般,大火迅速被浇灭。
他内心极度压抑,忍不住大吼一声。
声如叱雷,振聋发聩。
法力在他的催动下不断倾泻,终于力竭至弱,雨势瞬减直到停止。
靳从风悲痛欲绝,仰天躺倒在雨洼中。
“哥哥!”
靳从云眼见他跌倒雨中,怕他受不了打击,再心存死念,赶紧冲上去要将他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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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从风看着浑身浇透的学生围着刘雨真的尸身不住哭泣,他中邪一般又爬起来,推开学生把刘雨真抱在怀里,边走嘴里边喃喃道:“雨真,我们回家……”
靳从云在后面不断拉扯他,企图让他停下来。但靳从风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丝毫不为所动,而且越走越快,靳从云跌了一跤再爬起来就不见他的踪影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被大火毁掉大半的云程学院在薛成谦的主持下又开始了修建。为了纪念因救学生身亡的刘雨真,大家一致决定将云程学院改为雨真学院。
刘雨真的尸身跟随靳从风一起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薛成谦委托执警机构全力寻找,但两个月过去了,至今都没有一点线索。火灾事故的调查也在同步进行中,初步判断是有人故意纵火。
这起恶性事件在下埠区造成了巨大反响,维工会也要求执委会全力追查凶犯,给遇难的老师学生一个交代。
在这两个月里,靳从风一直待在风雨谷。
那天晚上他抱着刘雨真的尸身一路飞奔到奔流河,此时的他万念俱灰,纵身跳入河中,想追随刘雨真而去。
可他自身有应激保护,法力在体内不断运转,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求死不能。
靳从风心想,不能让刘雨真的尸身得不到安息。于是施展法力,带她到了风雨谷。
这个他们曾经设想一起白头偕老的世外桃源,如今成了伤心之地。
靳从风在小屋后面挖了一个坑,又砍伐树木,做了一副棺材。为了让她入土为安,靳从风忍痛将她埋葬,连同自己破碎的心。
此后两个月,他一直浑浑噩噩地守在刘雨真的坟前,不吃不喝。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法力开始的时候还会自如运转,慢慢地间歇性运转,最近几日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靳从风已没有力气坐着了,干脆躺倒在刘雨真的坟前。
脑子也开始迷糊,无数场景在不断闪现、混杂、交错……
左手印记处紫光一闪,随后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