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东京,竞艇场大门前。
伏黑甚尔还是那身黑衣白裤,走路时微微躬下身,收敛了自己的全部存在感,分明是极为显眼强壮的体型,却很好地融入在人群中,很难被注意到。
这会儿,他压下眉头,烦躁地丢弃没中奖的小票,感受到裤兜中“嗡嗡”作响的手机,他轻轻“啧”了一声,而后拿出电话,翻看起最新消息。
不大的按键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银行发来的每月账单,掠过前面密密麻麻的流水,直接拉到最后,看到银行卡里余额还剩下不到1000块钱。
一条是房东发来的信息,说这个季度马上就要过完,限两周之内交下个季度的房租,否则就要把房子转租给别人。
信息页面上的文字,一一映入天与暴君的眼帘,他的眉尖几乎拧成了一个结,浓密的睫毛遮住碧绿色的瞳孔,却挡不住心里的浮躁。
每次钱花光的时候,他都很烦,这次更甚。
以往面对这种情况,他可以随便去一家牛郎馆,或者走进一处酒吧,钓个富婆给他开几个香槟塔,要么跟着有钱的大姐姐回家……
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了。
入赘之前,本想着把亲儿子随手丢给他的二婚对象,然后他还在外面潇潇洒洒,有钱就挥霍,没钱就赚钱,赚完钱再挥霍……
可他没想到,伏黑津美纪的母亲在“想要把孩子丢给别人养”这方面,简直与他一模一样。
现在,他不仅没把亲儿子丢给津美纪的母亲抚养,还要多养一个就比他儿子大一岁的小鬼,并且,还不止如此,在遇到笨蛋双马尾小鬼之后,他又双多养了一个……
伏黑甚尔越想越心酸,甚至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了自怜情绪。
他觉得他曾经虽然很烂,但好歹是个随时死掉也无所谓的自由飞鸟,现在,新垣悠、伏黑惠、伏黑津美纪像是三根铁链子,牢牢拴住了他的脖子和脚。
目前太多事情都做不得了呢。
比如拖着房租不交,房东来催就把人打出去什么的……
以前他做出这种事情无所谓,现在跟一大两小三个小鬼一起生活,还是不把事情闹大为好,尤其是双马尾少女那里。
因其做下的事情而被认定为诅咒师,比较有利的一点是,如今咒术界没有关于新垣悠的具体信息,比如长相、年龄、性别、术式这些。
只是了解到有一个术师,制造了“黑心疗养院血案”,杀了十七个人。
思及此,天与暴君摇了摇头,手速飞快的把信息删掉,眼不见为净,虽然事情还在那里,但没有看到的话,就不会让人那么烦。
他带着余额不到1000块钱的银行卡走进果蔬店,一边挑着便宜又健康的蔬菜,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之前看到的赏金任务。
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还是当杀手最简单,悄悄干一单大的,就又够挥霍一段时间了。
“嘀嘀——”
伏黑甚尔碧绿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收银台前的金额,不多不少,正好够他把卡里的余额全部花光。
他拿起那一兜顶期但还不错的食材,走在去往同样快“过期”的出租屋的路上。
“嗡嗡嗡——”
手机又一次响起。
天与暴君眉间的厌烦之色快要溢出来,却又在拿起电话,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后舒展开,指尖按下手机键盘中的接听键,还没等他说话,对方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禅院,这回可是个大单啊,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