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暴君停下芭蕾舞般的原地旋转,通过前后两面镜子,看到后背与他黏在一起,四肢和脑袋都耷拉下来的新垣悠,他有些头痛的扶额,带着几分后悔意味的自言自语道:
“早知如此,就不回来给你们做饭了,我自己还一口没吃……”
“嘀嘀——”
手机即将没电的提示音响起。
伏黑甚尔看了眼时间,发现如今已至凌晨,他又拿出电话,瞧了瞧不大屏幕上右上角仅剩一格电量,他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串熟悉的号码,直接拨打过去。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另一边的人才接起手机,孔时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小型通讯工具中传来:
“伏黑,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醒啦?我就通知你一下,现在可以着手放出关于星浆体的悬赏了,赏金就是,这次任务的全部报酬。”
天与暴君拿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向沙发走去,他刚要坐下,又想起后背上还黏着一个昏睡过去的少女,于是坐下的举动硬生生停止,只能憋憋屈屈地站着打电话。
手机另一头,孔时雨似乎是被伏黑甚尔的电话给打精神了,语气不似之前那般烦躁,反倒有闲心问起别的事来:
“放心放心,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好了……对了,悠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惠你已经找好去路了,同样是术师的悠,你也要给送到禅院么,根据我的情报,那里可不是女生的好去处。”
“你还挺关心她的事。”
天与暴君笑着调侃一声,眼角余光瞥见还牢牢黏在他后背的少女,又乐不出来了。
“可笨蛋小鬼不听我的话,她又不像惠这个年纪,还很小,只能听大人的摆布,那小鬼主意正的很,我是管不了她。”
伏黑甚尔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话语中,带着点儿女不省心的心酸老父亲即视感,其无奈程度,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孔时雨在电话另一边,听着这位术士杀手充满怨气和酸涩的辛酸老父亲语录,脸上闪过一抹“看到熟人裸奔”的尴尬。
他坐起身,点上一支烟,伴随着飘到空中的灰白色烟雾,他充当起被吐苦水的好兄弟的角色,十分配合地说道:
“嗐,孩子大了嘛,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那你现在是怎么考虑的?”
“孔时雨,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说话,就跟那家庭伦理剧里的欧吉桑一样……像个儿女不孝顺的可怜大叔。”
伏黑甚尔瞥了一眼即将耗尽电量自动关机的电话,好像看到了与他有十年交情的信息贩子,顿时面露嫌弃之色。
不过他还是轻叹着应答道:
“笨蛋小鬼不听话,最近总说要做赏金任务,还说什么杀人杀咒灵都没有区别……看样子是打算在诅咒师这条不太好走的路上,一条道跑到黑了。”
话说到这,天与暴君顿了顿,瞥了眼身后的新垣悠,无奈地摇摇头,小声继续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次任务先带着她,让她做点编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