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现在被他列为了头号危险人物,不是指周琼会出手伤人,而是害怕这货整出点什么事情伤了自己,到时候他有口难言,必定会被陛下降罪。
这也是他不想顺路捎带上周琼的原因。
不然周琼愿意回到瑞都,活在刘家的眼皮子底下,国公和皇后娘娘也能更放心不是?
在舱房里躲懒了三天,小太监就来报,说是周琼的那位幕僚正在甲板上晒太阳。
刘保全想了想,还是决定会一会这位“可疑人士”。
他上了甲板,就见一位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正摇着扇子翘着腿哼吟。
一身宝蓝色的袍子,很是富贵锦绣,还学人摇着一把羽毛扇子,本是一副文人书生的扮相,偏偏这人长了一张黑黢黢的脸,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刘保全走近了些,待听到这人口中念念有词的哼唱,立刻黑了脸。
周琼哪里找来的这种货色?
什么“小娘子”,什么“尝朱唇”,这是专门带路去秦楼楚馆的“幕客”吧。
刘保全抬腿就要往回走。
走了两步到底不放心,是以轻轻咳嗽了一声,背着手踱步到了中年男子身侧。
正欲开口,就见那男子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大人可是这艘大船的主人?哎呦,我还是头回见到像大人这么大的官呢?从前也就在那寻香楼见过知县老爷......”
刘保全自幼就进宫,一直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着,虽是个去了势的太监,却也自认饱受诗书礼仪熏陶,姿态极其清高。
听见这人说话就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又看见这人晒得黑黄的皮肤,与恬不知耻的姿态,顿觉与这样的人说话掉价,扫了一眼后就转身要走。
却不想这人又挤到身边,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大人,可要算一卦?今日遇到也是你我有缘,不如我帮大人算上一算,大人随便给块银子了却这因果.....”
“滚!”刘保全忍无可忍,喝骂了一句,径直回了舱门中。
而唐君迁在他身后则张嘴露出了一口白牙,低声道:“面相头尖额窄,尖酸刻薄,五官歪斜,心术不正,主凶。”
他转身又坐回躺椅上。
手里的羽毛扇盖在自己脸上,掩住了心底的盘算。
刘保全这个蔑视的表情,想来他方才的表演很成功,也不枉他大冬天在这给自己扇扇子了。
只要让刘保全放松警惕,自然就不会再留心猜忌周琼身边的人。
萧琮也少了几分被暴露的危险。
一想到正在下人舱中闭门不出的萧琮,唐君迁目露一丝心疼。
为了谨防万无一失,大皇子带了阿爹特制的药粉,如果遇到搜查,他就得用了药粉让自己脸上起满疹子。
那东西用上之后,会奇痒无比,就跟真的疹子疙瘩一般,难受得很,起码三天才会消散。
唐君迁越想越替萧琮不平。
一个狗仗人势的太监罢了,有什么资格让堂堂大皇子躲着?
他眸光一闪,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