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跟丈夫走镖的途中,偶尔会碰上不平的事,大姐姐热心,总会管上一管,每回回家就会讲这些,她听的多了,也就生出闯荡江湖之心来,待她习武有成,便开始跟在大姐姐身边,耳濡目染,她也学了些跟人打交道的手段,也能凭表面的迹象挖出更深一层的隐情。
15岁那年,父亲病重,唤她归家,除了侍疾外,她还跟二姐姐学怎么经营客栈,以及怎么管理数亩粮田的租户,没多久父亲去世,她再也无暇去跟大姐姐走镖和行侠仗义。二姐姐嫁人后,她成了家里的主事人,就更忙了,但她志不在此,整日待在屋里处理这些事是很枯燥的,出去走动的机会不多,每有这种机会,她都尽十二分的力去打探消息,但京城很少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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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见她这样辛苦,主动帮她分担,将田产的事交付给三姐姐,她自己的时间多了起来,常往京城外跑,起先是京郊,再是临近的,她本来没想将救的姑娘安置在客栈,跟大姐姐一样救了人就没管后面的,等她再次碰上被救的姑娘又被虐待,她才想到要安排这些姑娘的后路,才能从根上解决这些姑娘的问题。
江雨翊喝完第五杯茶,李公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不忍打断,但她怕这会儿汐月已经逛完了集市正往畅意坊走,她只好咳嗽了几声。
站在窗前的李公子,转过身来,见她起身,问她是不是要走了,她点头,向他道歉,他摆了摆手,问她的来意,她直说了,他不讶异,也不追问理由,她想同他说,但今天不行,她也有一个很长的故事要说。
李公子没有犹豫,应承她明天来这里取,走之前,她问他想要什么报酬,他说听他讲完这个故事,她说了声“好”便推门出去。他头一次如此认真,她似乎辜负了他的认真,那位曲姑娘,想来也是个极认真的人。
她赶在汐月之前到达畅意坊,在落地前,她远远看到了汐月,就不再进畅意坊,从屋顶跳下来往汐月那里走。走到主街,汐月一下子看到了她,汐月低头瞧了一眼手里几串好吃的,便往她那里跑。她笑着迎上去,汐月跑到她身边,就把左手的几串吃的塞到她面前,她接了过去,汐月看她两手空空,问她是不是不顺利,她说还好。汐月问她味道如何,她说肯定比不过府里的厨娘。
汐月不再作声了,默默走了一路,汐月大概气她没带桂花糕出来,她边走边留意两旁的摊位,在经过卖桂花糕的摊位,她买了一盒,塞给汐月,汐月这才眉开眼笑,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小姐”。她把手里没吃的两串烤肉递给汐月,说吃不下了,汐月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看了她几眼,她没转脸过来,继续往前走,汐月落在后头,很快赶了上来。
汐月边吃边问她,是不是不好吃才不吃的,她说不是,她摸了摸肚子,再指了指夹在汐月腋下的盒子,汐月就明白了,她确实吃不下了。汐月问她桂花糕是不是很难做,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汐月没有深入问,可见汐月是不怎么爱吃桂花糕的,她把话题转到汐月手中的烤肉上,汐月兴致一下子上来,滔滔不绝说了一路,到相府后门,汐月还在说烤肉,完全不在意她有没有在听。
这一夜,汐月应该是尽兴了,她也不由地开心起来。
到了院子,她让汐月回住处,明日早一点来,汐月向她撒娇说起不来,她便用“以后不带她出府”威胁她,汐月不情愿了点了点头,一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汐月,今天好像变了个性子,应该是郑慕昔的“功劳”吧,她竟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笑起来。
汐月一走,她立刻推门进屋,再将门关上。有人在她房里,她抽出匕首,一小步一小步往最可能藏人的柜子那里走,未等她开柜门,那人就从梁上跳下来,竟是赵长珏,他一身黑衣,手握一柄剑。他手臂的伤似乎好多了,支架拆了,没再包着厚厚的绷带。
她收回匕首,用眼神问他的来意,他没开口,只是望着她,她受不了这样热切的眼神,便调开视线,去看窗外,这会儿从窗户口看不着月亮,月亮应该上了屋顶。赵长珏走到她身边,也往窗外看,他冒险来此的目的,应该不只是来看她,她等着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