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卓没有推辞,将瓷瓶收进袖中,跟她说若她需要帮忙,就去安生坊三巷得胜堂找她,她点头,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忙需要她帮吧。
结果跟她一转身她就碰上了她想避开的人,她不明白,远在益州的赵长珏,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戴人皮面具,只涂黄了脸,点了痣,赵长珏连她戴着人皮面具变了声,也能确定是她,她现在这副模样,肯定被他一眼看出。
她来不及跟姬成卓解释,就着急拉她去她说的得胜堂,姬成卓也没多问,由着她拉她的手臂。
到了得胜堂,端坐在柜台边的掌柜,起身喊姬成卓夫人,说主人去进货了,要两日才回。
那掌柜只看了她一眼,没有问,姬成卓也没跟他介绍,只叫他安排干净的客房,还有安置外面的两匹马。
那掌柜招来小厮,让小厮去牵马,让她们在大堂坐一坐,他去找人收拾房间。
姬成卓带她看这间布店,问她要不要做衣服,想吃什么菜,就是不问她刚刚失态的原因。她很有分寸,说的话从来不会让她不快,也不说那些私人的话题。她对她救了她一命的事,看得不重,似乎她出不出手,她都能应付。
她更确信,姬成卓会从那件事里全身而退,这间得胜堂会成为她的囊中物,只是那言行都规矩的掌柜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会是个麻烦。
她摇摇头,她自己的麻烦近在眼前,居然还有心思操心别人。赵长珏也许只是经过平洲,目的地是京城,她不能自己吓自己。等过了明日,她再出去寻阿昔。
她住的那间房离姬成卓的房间很近,只隔个回廊,房间宽敞,三面有窗,北面的窗对着一棵银杏树,此时金黄灿灿,煞是好看。
姬成卓说这棵杏树是她搬来这里时种下的,这间房她本来预备是给她的女儿的,后面她就没再说下去,她蹲下身拾了一片银杏叶,看了两眼,就捏进手里,引她往前。
带她进了房间,姬成卓没有留下,说待会儿会让人送热水来,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晚饭时间,她没有见到姬成卓,听小厮说夫人出去了,让她不用等,自己用饭就可。
第二日一早,她特地去了早市,想向早市的人打听附近有没有姓郑的人家。她走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看着面善又健谈的大婶,那大婶的摊位卖的蔬菜,看着新鲜。等围在那大婶摊位的人走开,她走过去蹲下身,问那大婶怎么卖,大婶说了个数,她伸手去挑,那大婶打量她,说她面生,问她是才来不久嘛,她笑着应声。
她边挑边问那大婶附近有没有姓郑的人家,那大婶笑了一声,问她不是来买菜的吧,她说是来买菜,还捞了一把葱攥在手里,想从钱袋里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