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羽裳尚在跟侍卫们对峙着。
侍卫们此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眼前的人当真一时疯魔,那瓷片就直直扎进脖颈中。
箫晟匆匆赶来之时,便见着这一幕,他急急的上前,也不敢太过刺激蒋羽裳。
“裳儿,你冷静些,瓷片给朕。”
箫晟慢慢上前,将手伸过去,轻柔的声音说道。
仿佛还是原本那个对她宠爱不已的帝王。
“陛下终于舍得来了,臣妾还以为陛下再不愿见我。”
蒋羽裳没有听话的放下手里的瓷片,反而更往脖颈内压了几分,猩红的血珠子,被瓷片压得滴落下几滴。
箫晟只感觉心有些揪着的疼。
纵然他一直忌惮蒋家,也恨不得早日铲除蒋穆,但他心底对蒋羽裳却是存着几分情意,只是这情意尚不能断了他的理智,对蒋穆他依然狠得下心。
“裳儿说的什么话。”
“你让他们都退下,我要和陛下单独说说话。”蒋羽裳看了眼周围的侍卫,宫婢,对箫晟说道。
她与陛下的对话,这些人还不配听。
“你们退下吧。”
箫晟犹豫了片刻,对身旁那些侍卫和宫婢道。
“陛下,不可啊!”德寿公公一听这话,连忙阻止。
贵妃娘娘如今此刻情绪激动,万一一时激愤伤到了陛下龙体可如何是好?!
“朕说退下。”
箫晟瞥了一眼德寿,压下了他还将脱口的话,态度坚决的说道。
德寿公公见此,只好对周围的侍卫宫婢们摆了摆手,大家鱼贯而退。
这熙阖宫便只剩下箫晟和蒋羽裳二人。
“裳儿,可能将瓷片给朕?”
箫晟伸出的手一直落在空中,到现在也不曾收回。
蒋羽裳见整个殿中已无其他人,一直紧握着的手下意识的松了下来。
箫晟瞅准了时间,一个健步跨过去,夺下了蒋羽裳手中的瓷片。
那瓷片两头锋利,他夺下的瞬间,手掌也被划破,渗出丝丝血迹。
“你…”
蒋羽裳见此,也顾不得想箫晟夺了自己手中瓷片的事情。
箫晟扔掉了手中的瓷片,瞟了一眼掌中血迹,旋即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陛下是不是一定要处置我父亲?”
蒋羽裳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和疲惫。
“你应当明白,我没有理由会放过他。”
箫晟实话实说,蒋穆他定是不会放的,即便是她再难过,再不忿,再恨他,他依然不会放过。
南圩的江山社稷在他心里永远是排在首位的。
“是,是臣妾这句话问的多余了,臣妾就想要个明白,这一切是否都是陛下和萧翊他们商量好的?陛下早就对我父亲有了旁的心思?”
蒋羽裳见箫晟那般神情便知,她父亲难逃一死,蒋家将彻底倒台。
但她更在意的是这个她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她一直以为自己也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是真的宴席上父亲被揭露才起的杀心么?
还是一早,他就起了杀心?
萧翊和李苏恒父子几人的计划他都了然于胸?
“你父亲若不是自己行为不端,又如何被人找到铁证?朕纵然忌惮蒋家,但朕不是个昏君,不会因为忌惮而给蒋家定莫须有的罪名,以期达到目的。”
“裳儿,你扪心自问,蒋家这些年做的恶事少吗?你在这宫中行事又是如何?你不敬皇后,专横后宫,但凡朕多看了几眼的宫女,都被你惩治,这些朕不是不知。还有兰妃,她当真是病故么?裳儿,这些年你变了太多。”
“可朕念着旧,从来都由着你了。”
箫晟再度开口,她说这些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