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板上,斯冠羽吐出的鲜血泛着妖冶的红,他躺在那里,气若游丝,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
下腹部的疼痛异常剧烈,这种痛苦,让他的面容极度扭曲。
凌棠又一次连累了他,她伸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把沈裴之的手给掰开。
“他会死的,沈裴之,求求你,送他去医院。”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沈裴之到底是做过拳王的男人,她的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看着濒死的男人,她眼泪汹涌,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带着滚烫的热度,砸到沈裴之的手上,开出了破碎的花。
这几滴眼泪,在沈裴之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沈裴之低头,自嘲一笑,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为你赴汤蹈火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
他的保镖下了死手,凌棠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会放过斯冠羽,饶他一命,可还是下令让保镖对他进行了围殴。
哭泣无济于事,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凌棠不再挣扎,她深吸了一口气,用着无比冷静和漠然的语气,说出了她最不想说的那句话。
“沈裴之,不要让我恨你。”
禁锢着她的手猛然一紧,她突然的冷漠和疏离,让沈裴之的心脏一瞬间窒息。
恨?她居然威胁他!“怎么?如果他死了,你还想让我偿命吗?”
凌棠冷笑声音,空气里,她的话悠悠的飘了过来,就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他的脖颈,令他无法呼吸。
“我杀不了你,但我能杀了我自己,毕竟,自杀这件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是么?”
想起她手腕上的那两条疤痕,沈裴之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几秒后,凉凉开口,“送他去医院。”
几名保镖得了令,抬起斯冠羽出了别墅。
凌棠想要跟上去,可沈裴之哪里会放她,手上用力,她的双脚很快离了地。
她被提了起来,然后被他丢在了沙发上。
她想要起身,却被沈裴之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单手便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他一字一句的启唇,冰冷的嗓音里沁着彻骨的严寒,“凌棠,我最恨被别人威胁。”
她居然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他,换斯冠羽的命。
凌棠没有说话,她只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刺眼的灯光下,她薄如蝉翼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外面突然传来钟糖的尖叫声,“羽,羽,你怎么了?”
接着便是她的哭声,夹杂着汽车发动的声音,这些声音混在一起,飘进凌棠的耳朵里,如同荆棘一样,刺的她生疼。
她恍然睁开眼睛,望向沈裴之的眼睛里一片漠然,“沈裴之,如你所愿,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他的爱是洪水猛兽,她避之不及,却无法逃脱。
他以爱之名,铸成一个笼子,禁锢她的肉体,摧残她的心扉。
如果她想要的自由,是以伤害别人为代价,那么这样的自由,她宁可不要。
自由,终究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
“哈哈哈哈……”她突然开始疯狂大笑,如同一个精神病人。
沈裴之的手依然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在笑着,可是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眼泪在流。
她的眼睛里,是哀恸和痛苦。
沈裴之的眼底划过一抹痛色,他们的关系,终究还是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他弯下身来,将她抱在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记住你说的话,凌棠,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我。”
无所谓了,爱与不爱,有什么要紧。
他只要时时能看到她,这样就好。
凌棠被带进了沈裴之在波士顿下榻的酒店,那是一间豪华无比的总统套房。
疯狂的沈裴之开始了他无休无止的索取,他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确切的说,是想要向自己证明什么。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凌棠沉沉睡去。
沈裴之撑着头,看着女人平静的睡颜,她两侧的脸颊上,染着两坨奇异的潮红,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印着几片青紫的吻痕,瘦削的肩膀上,有几条红红的指印。
那是她刚刚挣扎的时候,他为了制服她留下的痕迹。
他最近太容易失控,因为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激怒他,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安静的。
他的黑眸不知何时开始氤氲着一团雾气,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声音喑哑。
“没关系,小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的关系就能够修补。”
只要她开心,他可以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摸着那条浅浅的疤痕,在这条疤痕下面,孕育过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