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罗马。
弗罗斯特·加图索坐在一栋四层小楼的楼顶,朝日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洒进办公室,弗罗斯特一如既往的手里不停,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今天就出现在这里的,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坐在这里了。
和赶鸭子上架一样的路明非可不一样,路明非光是处理学生会那点事情就已经焦头烂额心力憔瘁,但是和弗罗斯特比起来很明显路主席还只是一个学前班的孩子,甚至连学前班都算不上,胎教更准确一点。
在事务处理上面弗罗斯特是大师中的大师,但是就算是大师中的大师在如此山呼海啸的信息量面前一样有些力不从心。
原本他的工作只是签署几百份文件,接收几十封信件,开几场会,见几个人而已。
秘书会提前帮他选好哪些是值得回复的哪些是可以丢在一旁的,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次要的,一切井然有序,借此他可以以极高的效率解决掉一切,安顿好加图索家产业下几十万员工的同时顺便安顿好整个世界。一般处理完这一切的同时他手边的红茶还是温热的,是最好下口的时候。
弗罗斯特从不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对,更应该说这才是掌权者应有的姿态,真正的掌权者既不会在一线灰头土脸的奔波,也不会在办公室里灰头土脸的处理政务。
但是现在的他久违的有些灰头土脸。
昂热从华尔街一口气把所有的资金都撤掉了,直接人为的制造了一场金融海啸,而自己事先居然不知情,弗罗斯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那个种马哥哥居然没问过自己意见就和庞贝媾和了。
在弗罗斯特眼里不论是庞贝还是昂热都显得过于幼稚了,幼稚到没有半点靠谱。
庞贝风骚,风骚的很彻底,是彻头彻尾的风骚男,就像一只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的小公马,看上哪个小母马就会抬着蹄子上去发春。
昂热同样风骚,风骚中带着一点疯癫,是一只老烈马,看到年轻漂亮的小母马虽然也可以风骚,但是母马后面跟着一条母龙的话这货会毫不犹豫的扔下母马撅着蹄子冲向母龙试图咬断后者的脖子。
所以自然而然他们两个做事情在弗罗斯特眼里的画风完全不对,名叫昂热的老马说我都快老死了,死之前我们弄一场金融危机吧,感觉好有意思。
庞贝这只风骚的小公马回答:还有这种事情?干了!
不然弗罗斯特实在没有别的理由想象出他们为什么能做出这种破事出来。
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弗罗斯特看着秘书刚刚拿过来的报表,不论是哪个分析师或者金融家都已经绝望了,这次的金融危机引爆了无数深埋地下的地雷,原本掩盖的极好的问题一口气全部暴露,很快这场虚拟的台风就将在世界所有主要经济体中开花,继而扫荡整个世界,或者干脆把全世界炸上天。
但是弗罗斯特还没绝望,他可是手握加图索家的男人,虽然加图索家同样是这场金融危机的罪魁祸首,但是先前的撤资完完整整的保留了家族的力量,而随着昂热的倒下弗罗斯特很快又从庞贝手里拿回了主导权。
现在虽然一地鸡毛,但是只是表象罢了,那些因为挤兑而落在地上的优质资产满地都是,像是无人认领的宝石。
弗罗斯特感觉自己大有可为,亢奋的像是回到了十八岁。
“现在不是来打扰我的时候吧?”
弗罗斯特突然收起了脸上的亢奋,抬起眼睛看向未经自己允许就擅自跑进来的秘书。
“有客人,来自学院,他们指名想要见您,先生。”
秘书微微的喘气,很明显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学院的人?”弗罗斯特皱了皱眉毛,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让他们过来。”
作为校董他委实没必要亲自去迎接学院的人,能让他们占用自己的一点时间已经算的上待客有道了。
“哦对了。”弗罗斯特突然招呼了一下,“给我换一杯热茶。”
“是,先生。”
............................
弗罗斯特吹掉了杯中的水雾,锡兰红茶的芳香弥漫整个办公室。他微抿一口,香醇填满齿唇。
他的办公桌前矗立了三个人影,两男一女,都可以称得上是矍铄,但是气质都有点偏冷厉,执行局特有的长风衣套在身上,长风衣上面并没有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单纯的漆黑更是将这三个人衬托的有些阴厉。
作为校董的弗罗斯特很清楚秘党执行局的架构,校董会之下是学院本部、之后是驻派各地的部长、副部长,再往下就是资深专员、正式专员、特派专员、临时专员。
但是其实这些如同公务员体系的东西之内还有着另一条体系,由一群被称作处刑者的一群人构成。里面成员的实力至少要达到A级,不是正常晋升的A级,而是光血统就必须达到A级,各个评判指标也必须达到A级。
他们虽然也和普通专员一样负责龙类危机,但是他们还负责其他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斩杀同类中的异变体,哪怕这个人是身边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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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斯特没想到自己迎来的居然是执行局内部最不招受待见的家伙,更没想到秘党内部居然会让这样的家伙来接触自己。
“诸位难道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弗罗斯特依然在品味着红茶,并且靠在椅背上,神色放松。
这里是加图索家的地盘,臭名昭着的处刑者在这里也给不到弗罗斯特半点压力,他鹰隼般的目光和寒气逼人的处刑者对上,居高临下。
“执行局专员,迷妮。”出声的居然是三人组中唯一的女性,三人中央的女士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着弗罗斯特打开,但是她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并没有介绍同伴们的打算。
“弗罗斯特先生,我们收到校董会指令,需要查看由加图索看守羁押的龙王诺顿的龙骨十字。”
“呵...”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
弗罗斯特终于放下了茶杯,抬起眼睛和这个有些不知好歹的姑娘对视。“你觉得你够资格说这句话吗,小女孩?”
“校董会命令。先生,这是手令。”迷妮从风衣中掏出文件。
“这种玩具可糊弄不了我,让弗拉梅尔或者贝奥武夫他们正面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不介意让本部的那群白痴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弗罗斯特的目光陡然危险了起来。
然而不止是弗罗斯特,迷妮身后的两个专员同步变得危险了起来,阴冷的目光像是毒蛇,盘旋缭绕上弗罗斯特的喉间。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阴森,不论是弗罗斯特还是处刑者们都不是轻易妥协的家伙,弗罗斯特骨子里流淌着加图索的骄傲,这份骄傲从不允许他轻易妥协,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就算是捅破天的问题也轮不到外人给他施压。
而处刑者们的眼睛里只有任务,在他们的眼里是没有电车难题这种东西的,任务要求杀多救少就杀多救少,任务要求杀少救多就杀少救多。
阴影里不知不觉传出了枪械上膛的声音,他们现在身处罗马银行,龙王诺顿的龙骨深埋在地下800米的一个金库中,弗罗斯特亲自坐镇在这里,加图索家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火力是诛杀龙王级别的火力,而现在这从本部来的三只小老鼠居然想要强闯,加图索家从来不介意用那些胆敢忤逆自己家伙的鲜血浇灌加图索的家徽。
对峙只持续了数秒,视线就被阻断了,迷妮伸出手臂挡住了两个同伴的视线。
“您知道关于日本分部的事情吗?”迷妮看着弗罗斯特开口。
“日本分部?”弗罗斯特皱起了眉毛,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在金融领域活跃,怎么突然又像是和日本的那群神经病扯上关系了?
“日本分部报告,贵家族的藤原信之介在日本策划了一系列暴动,包括但不限于煽动战争、刺杀特使、人口拐卖还有强暴幼女。”
“强暴幼女?”弗罗斯特惊了一下,前面一系列名头听着还像是干大事的,但是这最后一个后缀是什么鬼?
“是的,藤原信之介是一个萝莉控,在日本犯下了三次强奸罪。不过这些不在我们的监督范围,重要的是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他是由加图索家代表学院派去的驻日本特使,既然他有问题,那么校董会自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加图索家做这一切的动机。”
“呵...怀疑动机吗...”弗罗斯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后巨大的落地窗不再有半点阳光流出,罗马的天空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内部会调查清楚,本部没有资格插手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之后调查清楚我们会酌情上报的。”弗罗斯特睥睨着三人。“至于诺顿龙骨,我只能告诉你们它很安全。”
“本部命令,先生。”迷妮终于也把眼睛眯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出去,你们已经浪费我够多的时间了。”弗罗斯特只是指了指门外。
在他下令的同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保镖出现,他们是加图索家自己培养的精英混血种,单论血统丝毫不下于处刑人三人组。
但是处刑人们只是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身上迸发出一股重的像是抹不开的血腥味。单论血统他们和这群保镖估计差不多,但是家养的狗养再多也只是狗罢了,怎么能和狼相提并论呢?
“弗罗斯特,我们这次对加图索的调查合情合理,搬弄是非只会让怀疑加深。”
办公室内的巨大液晶电视突然亮了起来,英灵殿的诸位元老出现在对面。
“范德比尔特先生。”面对老秘党们弗罗斯特终于略微收起了身上的傲气。“我接受怀疑,但是从不接受无理由的怀疑,加图索同样是秘党的奠基人,从地位而言是和诸位一样的,我相信诸位在面对战友的怀疑时反应绝对不在我之下。”
“确实,来自战友的怀疑绝对会让一个战士痛不欲生,但是我们别无他法,诺顿的龙骨现在牵扯着一切。”
“诺顿的龙骨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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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同样认为康斯坦丁的龙骨绝对安全。”
弗罗斯特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罗马银行已经被加图索家魔改了,外面的四层小洋房只是冰山一角,埋在地下的才是它的全貌,地下深达800米,外围全部都用花岗岩加固,里面的转轮式内封闭结构完全杜绝了小偷小摸的存在,而一旦遭遇袭击就会立刻熔断所有门锁的钢芯,要从外围打穿进入哪怕是核弹也不行,估计龙王都会在这种级别的防护面前望洋兴叹。
而弗罗斯特这段时间已经改造了整个罗马,无数的高精尖武器和人员遍布在罗马银行四周,足以打一场重型战争。
但是这一切这些相比冰窖还不够。
不论他弗罗斯特怎么高傲,“冰窖”的守卫力量都堪称全方位碾压罗马银行,进入冰窖必须先横穿卡塞尔学院,光是这点就堪称地狱,其次还要穿过由eva镇守的外侧,由弗拉梅尔亲自构筑的炼金领域内侧,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冰窖还是失守了,入侵者不仅一一突破这些难关还捎带手还把昂热砍了。
但是....这并不是自己被怀疑的借口。
弗罗斯特和恺撒可不一样,他以自己的姓氏为傲,不会允许上面有半点污浊。
元老们注视着这个加图索家的男人,对于他的小气与斤斤计较他们早有耳闻,这是玩弄商场和政治场上的人必须有的品德,但是他们并不希望这些品德出现在此时此刻。
三名处刑者只是引子罢了,秘党再度派来了数百名专员来到了罗马银行,现在数百名混血种就散落在罗马银行四周,元老们也不想如此,但是加图索家最近行事诡异,鬼知道再把诺顿龙骨放在他们手上什么时候就没了,秘党需要一步一步接手看守龙骨的工作。
时间流过,外面的天空彻底黑了下来,雨从天际坠落,打在办公室的落地窗上噼啪作响,雨势渐大,最后汇聚成一束又一束的落下。
“诺顿是家族的财产。”弗罗斯特终于开口了。“我们有能力保护我们自己的财产,不论面对的对手是谁。”
弗罗斯特展现了和庞贝截然不同的气场,那就是绝不妥协,不论对手是谁。
迷妮的手已经伸到了腰间,很明显谈判已经崩了,处刑者小队准备回归自己本来的义务。
但是迟迟没有命令下达,她有些奇怪的扭头,只看到液晶屏幕上雪花片纷飞,那是失去信号的特征。
失去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