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让的脸色变了变。

方颜心中微哂，瞧，让人难受不只是他的特长，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

她面不改色摸摸小团子的脑袋：“它在你这儿花了多少钱，算笔账给我。”

苏让盯着小团子一头乱毛，目光微闪：“灵气算不算？”

方颜抬眼，想起小团子屋里那些草草木木。

这是坐地起价？行。

“折个数。”她爽快应道。

苏让不语。

小团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在两人身上滴溜溜打转，它脑顶上的毛被方颜撸了又撸，一会儿中分，一会儿莫西干。

它抬起双爪捂住自己脑袋，避开方颜的手掌，抱怨似地嘤嘤两声。

身为一只刚刚跨入妖兽级别的小猴子，它的智商有限，想不通屋里这诡异的气氛从何而来，但它本能地知道，如果再让方颜撸下去，它一定会掉毛。

它挣脱方颜的怀抱，噌地跳到苏让肩上。

方颜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娃和自己站到相反阵营，眯了眯眼。

小团子委屈巴巴抱住苏让脖子，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神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方颜心想：小团子这名字没起好，应该叫它小条子。

小团子完全没能体会主人的心情，在方颜的注视下和苏让贴得更紧。

方颜：……这小条子没法要了。

腹诽中，苏让摸摸肩上的小团子，将它抱下来，放回方颜手上：“你的。”

他停了两秒，微微仰头，与她视线平齐：“还有一只，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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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像清晨屋檐下碎裂的冰椎，幽凉暗沉。

方颜无情回答：“不要。”

她又不是慈善机构，凭什么都塞给她。

苏让垂眼，望着她怀里软乎乎的小团子：“以后——真的不再骗你。”

方颜：“呵。”

苏让：“看在……ABCD甲乙丙丁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份上……”

方颜一把捂住他的嘴。

这些名字平时叫叫没什么，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简直羞耻度爆棚。

她当初到底哪根筋不对，非要给灵气团起这么无聊的编号。

她的掌心抵在苏让唇上，苏让没有动，方颜冷静地望着他深黑的眼睛：“今天是小团子几？”

苏让眨眨眼：“……A？”

“那今天咱们只说小团子A。”方颜道。至于BCD甲乙丙丁一二三四五六七，他们就慢慢等着好了。

苏让似乎没想到账还能这样算，难得呆滞了一秒。

方颜呵呵，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慢条斯理收回手，在怀里的小猴子头顶不经意地擦擦掌心。

小毛猴下意识护住脑袋，一脸哀怨。

方颜托着它的胳肢窝，将它举到面前：“不听话就把你带走。”

小猴子茫然看她。

“以后你叫小条子。”方颜一锤定音。

她和小团子之间有许多账得慢慢算，她是理智的成年人，绝不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