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让不知何时已经睁眼,也正静静注视着她。
金乌老祖想拿方颜的力量修补界膜,张九屈呢?他拿烛龙的力量想干什么?
方颜忽然不想再偷听下去,她对苏让道:“我们过去。”
苏让看见她眼底的决心,握住她的手:“现在?”
方颜点头:“现在。”
她笑了笑:“替我传个话,别吓着他们。”
苏让没说什么,只往小花苞上点了点,小喇叭的形状顿时变成一个小话筒。
方颜拿起花苞小话筒,清清嗓子:“师父,作为当事人,你们能不能等我到了再说?”
另一头,张九屈与金乌老祖听着脚下传来的声音,齐齐住了口。
金乌老祖见张九屈像被卡住脖子,忍不住一声冷笑:“我金乌一族的事情轮不到你个外人插手。”
张九屈不理她,看了眼石头底下冒出的光苗,扭头看向树林深处。
方颜回来得很快,她和苏让手牵着手,苏让肩上蹲了只猴,三张脸都写满了严肃。
“师父,”方颜不等张九屈发话,率行开口,“你背着我想干嘛?”
张九屈不看她,只看向苏让,他指指脚下的光苗:“你干的?”
方颜挡在苏让跟前:“说正事呢,别转移话题。”
张九屈不太高兴:“我不能问问?”
方颜比他还不高兴:“我问的那些问题,您都答了吗?”
“我是你师父,”张九屈道,“我不说有我的道理。”
方颜一摆手:“您想舍身取义还是杀身成仁?给我个准信,我考虑给您的墓志铭怎么写。”
她的口气不像徒弟对师父,倒像孩子训老子,张九屈这时就显出他和罗十废是同门的风格来,他往旁一转身,不说话了。
方颜懒得哄他,径直对金乌老祖道:“您想拿我补界膜对不对?”
金乌老祖漠然:“对。”
“补界膜会死?”
“没错。”
方颜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不值得惊奇。
“您呢?”她终于看向张九屈,“您拿烛龙的力量想干嘛?”
张九屈倨傲地抬头看天。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孤胆英雄那一套,”方颜无语,“您在灵犀处白混这么久,就不会动用组织的力量?”
张九屈回头:“拿你打赌?我赌不起。”
如果金乌一族能够修补界膜,减缓山海界崩毁的速度,他相信一定有很多人双手赞成。
在那些人看来,牺牲一个方颜就能拯救世界,为什么不能牺牲?但在他眼里,方颜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徒弟,她还那么年轻,凭什么要她牺牲?
他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顿了片刻,只对方颜道:“两年前我终于算出劫数来自山海界,犹豫很久,还是决定借你的力量来这儿看看。”
他那一卦显示有惊无险,他以这个理由说服自己骗了徒弟一次。但他来到山海界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他遇见了烛龙,知道了山海界灵气紊乱的真相,更听说了金乌一族的牺牲。
他敬佩金乌一族的付出,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徒弟也是金乌。
都什么破规矩!他当时在心中大骂,谁规定山海界的界膜就该由金乌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