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昼立刻起身想要阻止炭治郎,却在即将触碰到炭治郎的一刻被人拉住,“别去。”
昼先是一惊,而后才慢慢松懈下来,转身看向悄无声息抵达此处的缘一,“哥哥?”
缘一收回手,看向炭治郎的方向,“触摸到束缚的机会不可多得,再等等。”
“是吗……”昼一愣,摸摸下巴,目光也转向炭治郎,“我才只是刚刚提了一句……这孩子很有天分啊。”
“的确,我之前在指点他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虽然学习的比较慢,但只要掌握便能立刻融会贯通,炭治郎毫无疑问是个天才。”
“也说不定是他们一代一代传承日之呼吸改变了体质呢?”昼抱着胳膊摇摇头,“哥哥你去山上看过了吗?这孩子的家人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去过了,但是只有被破坏的房屋,没有见到人,看痕迹应该是有收到消息的剑士过去帮他们搬走了……”缘一简单提起之后稍作沉默,“两件事都是无惨做的吗?”
“这次的确是,但三日月的事我还有些不确定……不过不知道是谁干的直接怪在他头上也没问题,反正以我和他不死不休的关系他也不差再加点仇恨度。”昼微微皱眉,岔开了话题,“不过哥哥这次赶来的很快啊……难道说这边还有其他的危险吗?”
“不,是有一郎和无一郎在相邻的镇子做任务,而你也刚好在附近,我想着保护他们也来看看你便跟过来了,就是没想到……”缘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和无惨总是在错过啊。”
“不会很久了,”昼看向炭治郎,“要是这孩子能一举克服阳光,无惨大概立刻就会发疯吧?”
缘一却是愣住,而后语气带着些许责怪,“先不提炭治郎该如何克服阳光,昼难道是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当诱饵吗?”
“哥哥不是也克服了吗?”昼摆摆手,否认了缘一后面的话,“再说我怎么可能用炭吉先生的后人当诱饵,这种情况的话我肯定是把压力给到珠世,让珠世小姐尽快给这孩子研究出变人药啊。”
缘一便松了口气,“我怎么会克服阳光呢?我现在能行走在阳光下全都是昼的功劳。”
“我说啊……哥哥你不会是忘了我是鬼的时候,尝试修行你的呼吸法结果差点被烧死的事吧?”
缘一:啊……到的确有这件事。
“比起那个……”昼叹了口气,看着炭治郎皮肤上出现的烧伤痕迹,眉毛皱的更紧,“这孩子真的不用管吗?”
“没事,他的生命状态很稳定,如果不对的话我会立刻出手。”
“好吧,那现在就只能等待了。”
……
【要呼吸,要继续呼吸,好痛,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伴随着呼吸而产生的强烈灼烧感让炭治郎只想立刻放弃,但冥冥中却仿佛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告诉他——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为了什么这么做?】
【我还要坚持到什么地步?】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出现在炭治郎心里,但他依旧没有停下呼吸,而随着灼烧感愈发强烈,他的眼前浮现了不同的画面。
最先浮现的,是一处万千房间交错的空间,而这奇幻的一幕也大幅度分散了炭治郎的注意力,只是还没等他看到更多,视角就发生了变动,他面前的一扇纸拉门陡然打开,而门外的景象则是一处熟悉的木屋。
炭治郎看到自己破坏了屋子的门,然后……看到了自己?
【诶?我为什么会在那里?那是……刚才的【食物】?不,我是在保护他们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保护他们?】
炭治郎看到自己为了保护那些【食物】拼命战斗着,而他心中的不解愈发强烈。
【等等,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攻击我自己?快停下啊!】
而看着自己被【自己】打飞,又被捏着脖子提起来时,炭治郎心中的恐慌一瞬间便上升到极致,他总觉得再进行下去的话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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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看见红色的斑纹攀上了自己左侧的脸颊,也看见自己捏着【自己】的手臂质问自己到底把生命当做什么。
只是在下一刻,炭治郎却发现被【自己】提在手中的自己与另一道身影重合。
【那是……缘一先生?啊,是了,我是被缘一先生和父亲教导的呼吸法,但是为什么?缘一先生明明是很温和的人啊,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给我!住手!!}
炭治郎看到了之前那个行为古怪的同类满是不可置信地抱着自己的尸体,周身散发着非常可怕的气息,满是仇恨地看向【自己】。
而在【自己】与那个同类交谈的时候,炭治郎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之前被自己称为【食物】的少年小心地从屋子被破坏的墙面看向这边,满面担忧。
【为什么要这么担忧呢?你对我来说可是“食物”啊,为什么要这么担心我呢?】
只是不等他想的更明白,面前的场景就再度变换,而【自己】也又回到了一开始看到的那个错落的空间,记忆到此处戛然而止,但这一刻,炭治郎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自己】是谁。
【啊……是这样啊,现在的这个“我”是敌人啊,我是被这个人变成了鬼,那些食——不,那些人才是我一直想要保护的家人……太好了,能被拦住没有伤害到他们真是太好了……】
身体上的灼痛从未减弱半分,但此时炭治郎却不再畏惧这种灼烧的感觉,因为他知道现在有他必须去做的事。
呼吸法在这一刻被炭治郎运转到了极致,赤红的火焰自他身上燃起,燃烧了他眼角的泪水、身上的血迹,明明散发着惊人的温度却奇异地抚平了他身上的灼伤,并且在升腾燃烧之时不断从他的身体里带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而也就在此时,早已回归无限城,正享用着被手下精挑细选供奉上来的稀血的无惨,却是毫无预兆地捏碎了手中盛放稀血的杯子,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就在刚刚,继黑死牟之后,又一只鬼挣脱了自己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