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发布了一剑令，懦弱的百家兵器就会被逼上绝路，被迫为了生死存亡走到一起。毕竟温水煮青蛙是最好的压榨方式，但是倘若直接对青蛙动刀，青蛙自然会疼痛跳起。只要制作了龙首，那么禹城人必定会憎恨这个自诩为龙的人......你们二人之所以能成事，最大的原因就是你们身上拥有着天下人敢想不敢说，敢想不敢做的梦想。一个大到足以颠覆整个国家的梦想。”秦乐叹了口气，“不得不服啊。柳令月，真是不得不服啊。”

“那么，秦兄。要和我们同流合污，做我们的棋子吗？”柳文台羞红着脸，不像是劝诱像是告白一样。但是此间承载着过于巨大的梦想，所以秦乐看到他做出什么表情都不奇怪了。

“你们怎么就确信我一定会帮助你们呢？你们还能威胁我不成？”秦乐还是不死心，吊着最后一口气逞强着。实际上，他已经被柳令月对自己的算计深深折服了。秦乐一直知道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高傲得像是天鹅一样的人。但柳令月一直算到了这一步，实在是令他心服口服。

秦乐不禁想起，那日在天下第一楼时，柳令月和自己“深情款款”的对话。

“你.....是否愿意与我为敌？”

“我愿意。”

“有你这句话，我非常开心。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此生我们注定只能是朋友。”

————原来早在那时，柳令月就已经算到了今日。算到了自己注定要成为这漫长棋局的最后一着。

秦乐想着这些，一边叹服一边还想嘴硬最后一下。没成想柳文台突然就从对面的座位上消失不见。

定睛一看，柳文台居然跪倒在自己面前，虔诚地跪拜着，头颅紧紧贴着地面。

“？？？你干什么啊你？”秦乐小声地呐喊了起来，而柳文台只是邪魅一笑，缓缓站起了身子。

“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仅不会威胁你，我还会跪下来求你。”柳文台用仅存的手拍了拍灰尘又很快入座。

“但是其实不需要我跪下来求你。因为家姐和我都知道秦兄是什么样的人。”柳文台带着笃定的眼色望着秦乐，一如秦乐先前揭开真相时的自信满满一般。

“最后一步棋是我.....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真身了？所以你才丝毫不忌惮，我会以你的位置作为要求这种可能性。”秦乐眼眶颤抖，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柳文台笑容满满地点头：“人怎么会要求更低下的东西呢？”

“且不论身份地位一事。就算是谈到为人处世的方面。不管秦兄先前是什么样的人，但既然你和苏辰相爱了。就必然受他所感染。苏辰兄弟和我虽然许久未见，但我知道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正直善良之人。不论秦兄从前是何性格，如今的肺腑，想必早已不能闭目塞听，装作心中没有梦想了吧。”柳文台平静地说出了大实话，他早已从柳令月那边掌握了秦乐的情况。似乎他先前的那一个意外的吻，也只是为了观察秦乐对心中所爱的坚定一样。

秦乐苦笑道：“是我输了。没想到自以为看穿了一切的我，连性格想法都被柳令月掌握得如此通透。不错，你们的梦想，也曾经是我困扰许久，无法做出好办法的难题，更遑论我确实被苏辰改变了不少。虽然你们的行事残酷又恶劣，但是现在让你们的努力付诸东流的话，天下就会变得更加浑浊不清。何况，我还见识过她历经我无法想象的磨难从而千疮百孔的肉体。怎么可能会不心生敬佩之情呢？即使是我这样不服输的人，也不得不佩服柳令月实在是棋高一着啊。”

“且不说人心的愤怒可以被如此广泛的调动，就连个人的感情，人性的善恶也能被她洞悉预测埋下伏笔。”秦乐仰天长叹，看向空中那轮清冷又皎洁的明月，窗外的月光此时正好照出了最大程度的阴影。这份阴影衬托得室内有光的地方，更加明晰可辨。

“柳令月，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也不是什么天下第一恶。”

“她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