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活着是一种折磨

处于此间的两人皆对此都深有体会

取下的耳饰仍崭新如镜面般反射着光线，映照出那视线交汇的两人

此刻不再有沉重的使命、亦卸下无尽的枷锁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啊，英寿”

梵宽慰着他，灰蓝的双眼中是此前未曾向外表露的温和

“你看，「人性」的那一部分回来了不是吗？”

可看着那笑，浮世英寿却只觉得......自己在失去她

见识过人生百态的人在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劝解的话

“.......为什么呢？”

最后发出的只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提问

但梵听懂了

为什么选择死亡呢

抛开使命已然结束的这种理由，她垂眸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因为这双手上沾满了血腥啊”

“即便死亡洗不干净，但总要付出些什么去偿还的”

而她如今还剩下的，大概也只有生命了

正想着，浮世英寿走近几步，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脸庞

“骗人......活着的话，总有一天能偿还的”

“哈哈，真是敏锐”

梵闭上眼，侧脸贴上浮世英寿的掌心，声音轻得几乎难以听清

“英寿，我好想念大家啊”

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伤痛

可难以计数的漫长岁月过去，那空洞无以填补

英桀是前文明最后的支柱、对抗崩坏的武器、非人的怪物

但又有谁想过，他们最初也仅是一个个普通人

踏上这条道路也并非自愿

他们别无选择

不知从何时起，心跳已如生锈的铁钟般迟缓沉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