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利起很早,他还要做很多事情。昨天因为一场丧礼贻误了林场的事,所以必须得早起提前出发去林子。只是在这之前,他还必须得办一件事情。
大利提着饭盒在去往林地的路上,拐弯到旱窝去,不多时,来到了林铁生家里。
“铁生哥,今天是不是要回县城了?”黄大利对正在砍柴的林铁生说。
因为太久没有回老家,林铁生本来想下碗面条吃,结果木柴全被虫蛀掉了。他从猪圈里搜出两根废木,拿起斧头刚砍下去,黄大利来了。
“利叔,你这是准备上山?”林铁生习惯以孩子的口吻来称呼对方。
黄大利和林铁生是老交情了。之前我们已经提到过,林铁生家孩子上学读书的钱大部分都是从黄大利那里借的,逢年过节,林铁生的孩子经常去探望这位好心的叔叔。要不是他伸出援助之手,林铁生的孩子个个都得回家耕田放牛。
可以这样说,黄大利相当于林铁生孩子们的义父。
黄大利是个直率的人,有什么事直说:“铁生哥,是这样的,有一个小后生要去林场做事。我不想让他在山里面和那些工人一起过夜,而你家又空着,我想让他住你家这里,等做完这单生意,他就会回去。房租我会给你,你看如何?”
“别提房租,可以住。”林铁生对钱很敏感,说,“不过我担心别人住不惯。”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叫上几个工人来这里陪他拉拉话,麻烦你了。”
“利哥这是什么话?见外啥子哩!”
“好,既然你答应,下午那小后生会和义东下旱窝来,我先上山了。”
黄大利说话从来是干净利索,他走在原来的老路上,看着新开的黄泥路,又让他陷入到往事中。以前也是开路的时候,那时候欢声笑语,特别是黄大利结识了林家几兄弟,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林金发像是大哥般照顾他。他有时候在憧憬,一辆又一辆的木材从山里运出去,他们几个坐在车顶上,吹风并谈笑风生;他们发大财了。
唉!很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没有想到以前那么好的伙伴,如今见面都没有好脸色看。
下午,李晨凯跟随林义东的脚步踏步山林。公王河原本有很多小白鱼,随着近几年的毁林开荒,渐渐少了。公王河的水潭变得浅不没膝,一脚踩下去满是淤泥,而且水里面也尽是树枝残叶。涓涓的溪水声是公王河唯一美妙之处。
他们来到公王河,远远看到一个人背着喷雾器向田间走去。
义东大喊:“铁生伯,哪里去?”
林铁生说:“去打理一下香蕉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啊?”
林义东说:“还是不要了,我带了一个客人。”
这时候林铁生想到早上黄大利交待的事,于是往公王河这边走,到了跟前,才发现李晨凯确实长得俊俏。
“晨凯,这是健杭的爸爸。”林义东介绍说。
林铁生疑惑:“怎你认识健杭?”
李晨凯先说了叔叔好,“我和健杭高中认识,我们可好哩!大学还在一起哩!”
“太好了,来来来,先回家喝杯茶。”林铁生热情地说。
义东接过话:“我们要去溪里电鱼。”
“电鱼?你们两手空空咋电?”
“建华他待会来,他去跟我二伯借电鱼机。”
“你们自己不敢借是吧?”林铁生说,“那么冷,还去电鱼,那鱼会出来吗?徐建华瞎闹。”
“肯定会了。晨凯你说是吧?”林义东问李晨凯。
晨凯在生人面前并不多话,只是笑笑点头。
“你叫李晨凯是吧?”林铁生问他,然后询问他早上黄大利交待的事。
李晨凯回答:“大利叔略微跟我说一下。”
“反正你和健杭是好朋友,你当自己家使。”
这时候徐建华胜利地借到了电鱼机,风风火火赶来了,远远见到了他的铁生叔。铁生忙,于是先走了。徐建华说:“铁生叔,先不要走啊!我有好烟给你尝尝哩!”
“下次吧,还有事要做呢!”
既然林铁生不要,徐建华干脆给义东和晨凯一人发一根。李晨凯不会吸烟,接到手中,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义东毫不留情点着火,吧嗒吧嗒抽起来,时不时老道般用枯黄的指甲弹弹灰白的烟灰。
三个人沿着河岸一直往下走,虽然已是冬季时分,可是大自然的美景还是尽收眼底。
走不远,有一棵桃树,是驼背浪种的,已有二十年的历史。树枝显得沧桑,但鲜红的桃花煞是迷人,可惜没有带相机把它拍下来。晨凯忍不住折断一支枯茎,他把鼻子凑到花前,芬芳的气息是大自然的味道。前面有一水潭,水深没过膝盖,清澈见底,鱼倒是没有,但有成群结队的龙虾在你追我赶。石壁上有一片石螺。
哎呀!这石螺可是他最爱吃的啊!他伸手抓了一把,然后再抓一把,说:“天啊,我还没见过那么多原生态的石螺耶!”
林义东不屑:“这不算多,有一个水潭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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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华冲林义东笑了笑,往公王河电鱼:“你不知道,我们和健杭以前经常去摸石螺,晚上也去。”
“说重点。”义东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