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只在鸨妈这儿生活了半年,鸨妈便对春景的说话、言行、处事儿以及春景对自己的依附,让鸨妈像是捡到了宝,看着春景的聪颖、智慧,鸨妈高兴的见人就说:“这是上帝赐给我的心肝儿,赐给我的摇钱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春景心灵手巧,女红的活儿简直是无师自通,而且是比有生活阅历多少年的女人做的还要拍手叫绝,渐渐的春景不满足这些简单的女红活儿。开始了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探索,文雅的东西一旦渗入,春景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一种高雅的艺术修养,一个人要想有高深的艺术造诣,既要有聪颖的智慧,还需要锲而不舍的努力,鸨妈发现了春景的天赋,便买来了琵琶、古筝,只一年的功夫,《高山流水》,《十面埋伏》,《汉宫秋月》等名曲在她手下便扬名整个获嘉。至此春景并没有满足,又在诗词歌赋上开始了她的跋涉。
其实人和人相比,谁也不比别人聪明多少,关键是比别人多的是耐性、坚持、毅力。春景对诗词歌赋的专注更是惊人,阴阳仄平、韵律韵脚,对宫、商、角、徵、羽的把握更是到位。
为了把春景这张牌打出去,鸨妈动起了脑筋,在获嘉搭起了擂台,其目的是提前扩大春景的知名度。明年春景已满十八岁,像这样一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能的女孩儿来接客,陪你一夜的费用可想而知。
告知贴出去了,擂台三天,第一天,女红活儿大赛,要求在一张画面上尽显鸳鸯戏水,意欲夫唱妇随,百年合好。要求参赛的女孩儿们按规定图案、时间完成后,正面张挂,背面留下你的暗记,让所有的看客评判。这一天,不只是整个获嘉县城,就连附近的新乡、辉县,武陟、修武、焦作的公子王孙都来一睹风采,更主要的是要看看这个春景到底有多让人倾慕。
经过评判,春景的鸳鸯戏水图排在了榜首,围看的人一下沸腾了。唯有春景的鸳鸯戏水图成了这次比赛的亮点。春景走上台前,向来观看、捧场的乡亲深鞠一躬,感谢诸位高抬厚爱。
第二天是琴棋书画比赛,上午是琴棋,下午是书画,琴要求同曲弹拨,抽签后按顺序进行。无论男女均可参赛。曲名为《高山流水》,春景抽的第六名。前五名弹过后,场下没有多大反应,春景的一曲下来,场下简直如痴如醉,春景灿烂一笑,人们曲尽意犹才从知音中回过神来。“哎呀,简直是一绝,就像当年的钟子期俞伯牙浮在眼前,太精彩了。
第三天是诗词歌赋,以莲为主题,写一首七绝。参赛对象,男女均可,一天下来。有男有女,几十首写莲的诗稿张挂起来,最后评判结果,窈窕淑女,公子帅哥,官显达贵、名门望族都在对春景的《咏莲》颔首赞许。
有人问鸨妈:“你这花魁想卖多少钱?”
鸨妈不高兴了,“你是想割我心上的肉吧?那可是我的心肝儿我的命,给座金山也不买。”为了打响春景这张牌子,鸨妈把鸳鸯楼改名为《春景楼》。
转眼到了一九三七年,春景刚满十八岁,去年擂台打出的牌子让整个获嘉和周边县城的达官显贵,公子王孙都铭记在心,不过条件在先,要提前约定排号。要是有啥非分之想,就快一点儿的滚开,条件是:“本姑娘卖艺不卖身,是以茶代酒,不管是切磋琴棋书画、还是吟歌咏唱,不管是共诵诗词歌赋、抚琴共享曲中仙牌,还是通古博今畅游艺海,享受艺术给人带来的喜庆愉悦。时间只有两个时辰,至于钱吗,要比普通姐妹为娼的价格至少高三倍。尽管如此,客人络绎不绝,要先交了钱排号,最快要等三天以后才可以有幸谋面。要是邀请去府上雅兴共赏,价钱还要再翻两番。
这样的日子持续没有多长时间,七月,鬼子制造了卢沟桥事变,中国人不在沉默,正式打响了抗日的第一枪,不久日本鬼子就在获嘉开始了三光政策。有人向泽木介绍了春景这块招牌,泽木狰狞的一笑:“卖娼的花姑娘。”后来泽木不断听到有关春景的故事,开始对春景重视起来,要看看这个中国姑娘到底有多惊人。
泽木来到春景楼,鸨妈看着泽木进来,赶忙上前:“太君,要和那位姐姐鱼水共欢?”
泽木用生硬的中国话冷冷的说:“春景。”
“哟,太君,你来晚了,春景没在家。”鸨妈陪着笑脸说。
“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不好说,人家交了四个时辰的钱。要到明天了。”
“明天把春景送到皇军司令部。”
“太君,这要春景自己说才好。”
“什么?”泽木像条疯狗厉声说:“明天我就在皇军司令部等。”
泽木走了,黎明时,春景回来后,鸨妈告诉春景,泽木今天让把你送过去。春景对鸨妈说:“妈妈,知道了。”
春景没有按泽木的命令去做,几个鬼子进门便吼:“泽木队长命令,快点儿把春景送到司令部,违令死了死了的。”
鸨妈赶紧对吼叫的鬼子说:“太君,春景昨晚受了风寒,身体不适,恐怕去不了。”
“胡说。”鬼子说着就要上楼。鸨妈拦住鬼子说:“太君,你不能去,女儿睡下了。”
鬼子一把把鸨妈推到了一边,鸨妈一个趔趄,鬼子冲上了楼。进入春景房间,春景正蒙着被子,鬼子吼道:“你的装病。”说着鬼子就去拉春景的被子。
春景从被窝里起来,鬼子推搡着春景,泽木的车早在春景楼门前等着,一个鬼子拉开车门,其它鬼子推着春景涌进了车里。原来,泽木就在车里,泽木嘴角浮起一丝阴险的冷笑说:“琵琶呢?”
推搡的鬼子一看没有琵琶,一个鬼子扭脸向春景楼跑去,冲上楼,抱着春景的琵琶下了楼后向门口的车跟儿走来。
泽沐看着拿琵琶的鬼子上了车,狡猾的笑笑说:“这是中国的一种高雅乐器。我要和她共享中国乐之音。”
其实泽木早已看上春景楼这个位置,只是要找个狼和小羊喝水的借口、理由,把这里作为日军的秘密联络点,把总部派来的高级特务野子安置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