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为华念,乃先前那场黄金奇案中华儒之妹。当日,她乔装打扮一番后,蓄意寻至史大郎处,并欲以重金向其购置情报。
然而史大郎实无此等能耐,纵有能力为之者也鲜少有人愿冒险行事焉,这道理华念心知肚明。故其真实意图实非购买消息,乃是欲借史大郎之口将此事传与南衙公人知悉,好使南衙心生警惕而已!
前次李岐山有意设局坑害华儒之举,华家自然也是了然于胸,华念更是如此。虽然当时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但现今李岐山不在东京城他们却可以做一下报复。其所为恰似一剂预防针,令南衙神经紧绷,以免李岐山如愿以偿。对华念而言,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吉祥,你确定那个卖瓠羹的汉子认不出你?”华儒趴在床榻上又一次问起。华家是党项人本姓玉息,华念的党项名字是玉息吉祥犬,哥哥华儒的党项名字是玉息犬奴。
党项人似乎将贱名好养活的道理用到了极致,相比之下华念还是更喜欢她平日用的汉人名字,即便是哥哥称呼他原名,她也要求将吉祥犬的“犬”字去掉。
华念嘴角轻扬,看着哥哥,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阿哥,倘若连一个小小的摊主都能识破我的伪装,那妹妹岂不是太失败了?”看着兄长无奈地摇摇头,华念顽皮地笑了起来,如春花绽放。
然而,瞬间她的笑容收敛,神色凝重,诘问兄长:“阿哥,在那白高大夏国,真有人在意我们的存在吗?”妹妹的这一问,如同一记重锤,敲得华儒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华儒的妻子如一阵轻风,推门而入。兄妹俩立刻收敛起刚才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华儒的妻子乃是土生土长的大宋人士,对华家之事可谓一无所知。她是华儒父母在世时,为了将身份隐藏得更深而特意为华儒挑选的。
自华儒父母离世后,这个对华家可谓一无所知的妻子便成了家中的顶梁柱,华家兄妹既依赖她,又对她心存戒备。如今,华念最恐惧的莫过于嫂嫂突然洞悉了他们的身份。
按规矩,一旦被发现,兄妹俩必须将其灭口。然而,华念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无法下手。
华娘子迈入房间后,微笑着与小姑子寒暄问好,然而对于丈夫,她却视若无睹,仿若他是空气一般。但她却又细心地为他更换好棒疮药。
见状华念急忙转过身去,直到嫂子离开房间后,才敢转过身来。华儒所受的杖伤极为严重,开封府对他那卑鄙无耻的行为深恶痛绝,判刑时从重处罚,执行时差役们更是毫不留情,下了狠手,以至于杖伤至今仍未痊愈。
今日华娘子之所以不与丈夫交谈,也是因为华儒贪墨友人黄金的丑行令她羞惭得无地自容。在这个时代,人们对名誉的珍视程度远超后世,因此,华儒的行为在这个时代必然会遭到众人的唾弃。
华家兄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犹如打掉牙往肚子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