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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紧赶慢赶,将近年关时,钦差大臣的船终于到了两淮,下船之后众人并未多做停留,直接在码头上坐了轿子往巡盐御史衙门而去。
此时,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具已得了消息,都在盐政衙门前候着,窃窃私语。
“这次太上皇派了内相与贾阁老来咱们两淮,偏偏出了这么大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听说他们是来捞钱的。”
“哎,百姓苦啊,咱们当官的也不好做。”
“谁说不是呢,福祸难料。”
窃窃私语中,一溜军士打马飞跑而来,在衙门两边站定。紧接着伞盖鸣锣开路,几顶官骄紧随在后面进了府邸。
刚落轿,戴权就迫不及待道:“二位大人,咱家另有要事,就不在此多耽误了。”
贾敬,林如海知道戴权来此只为了给太上皇搞银子,也不在意他的去留,笑道:“戴公公请便就是。”
戴权招呼了身边跟着的几名龙禁卫,匆匆出了盐政衙门,到了两淮监察司。
“干爹,您请吃茶。”戴忠良小心翼翼的递上茶盏。
戴权吃了一口,放下茶盏淡淡道:“六大盐商家里怎么样了?都给咱家好好搜了吗?”
戴忠良忙道:“干爹,儿子刚来两淮就听说六大盐商离奇死亡,因此马不停蹄就把把六大盐商的府邸围了起来,也派人进去搜查,搜出了些玩意,总共加起来有五六十万两。”
戴权站起来,在堂内走了两步,皱眉道:“六大盐商家资何止几千万,就搜出了五六十万,你让咱家怎么跟太上皇交代?”
戴忠良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干爹息怒,儿子还在追查有关线索,再给儿子一些时间,一定能搜出六大盐商的藏银之地。”
戴权听了缓缓点头:“可以,咱家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两淮所有官员兵马任你调度,务必给咱家查出藏银之地。”
说着,上前拍了拍戴忠良肩膀,笑道:“好好做事,这件事成了,我送你进司礼监!”
戴忠良激动的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儿子一定不负干爹厚望,这些时日儿子曾仔细探查,发现六大盐商死的蹊跷,其中白,刘,孙三家似乎早有准备。”
“哦?怎么说?”戴权问道。
戴忠良道:“因为他们几家的夫人姑娘小姐也全都消失了,似乎是早有预谋。”
“哦!”
戴权眼睛一亮,忙追问道:“另外三家呢?”
戴忠良道:“另外几家的姑娘小姐都在,儿子已经把她们全部抓了起来。”
“好!”
戴权拍手笑道:“仔细审问,尤其是家产的去向!那么多银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仔细查,肯定有蛛丝马迹的!”
“另外,他们三家既然能提前得了消息,做好精密的布置,必定是朝中有人,这一点也要仔细查清楚!”
“干爹放心,儿子晓得了。”
……
盐政衙门。
一群扬州官员正在不停的诉苦。
“贾阁老林大人,六大盐商手中有两淮五成以上盐引,忽然不翼而飞,现在整个江南的盐价已经乱了,再不想办法,怕是会酿成大事啊!”
林如海吃着茶,一语不发。
贾敬作出一副沉思状,半晌才淡淡开口道:“本官初来乍到,对盐务也不甚了解,诸位可有良策?”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占了出来:“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只有再印十万盐引分发出去,方可缓解盐价。”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贾敬。
贾敬面上稍稍犹豫道:“阁下是?”
那人一拱手:“下官两淮盐运司长,谭健斌。”
贾敬点了点头,又道:“若因此损害朝廷信誉,该当如何?”
谭健斌笑道:“下官只是衡全两害取其轻,贾阁老若对下官意见不满,可另寻他法。”
贾敬闻言又看向其余众人道:“诸位可还有别的良策?”
众人都沉默,一语不发。
半晌之后,贾敬无奈道:“那就先这样吧,诸位再回去仔细想办法,超发盐引实乃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
“贾阁老言之有理。”
“贾阁老老成持重。”
众人都象征性的恭维了几句,告辞出来盐政衙门。
谭健斌与几个好友走在一起。
有人道:“你们说贾阁老会同意超印十万盐引之事吗?”
谭健斌自信笑道:“必会的!”
“虽然这個时候印发印盐引会对朝廷信誉造成影响,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江南现在马上就要乱起来,责任谁敢担着?贾阁老,绝对不敢!”
“谭大人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