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隐山南峰的时候,已是后半夜。
数日前,李相夷将单孤刀抓回云隐山师门处置,漆木山与芩婆历陈此逆徒诸多欺师灭祖、为祸江湖、不仁不义的罪行之后,废去其武功,将其囚于一处新辟的崖洞内思过。
药魔本就在那处山崖附近苦苦研制一百多种奇毒的解药,见此技痒难耐,又在崖洞周围布置了几处毒瘴。
“小老儿可以保证,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活着飞进去。”他很是满意地发现自己布置毒瘴的功夫又精进了,看看这里,可比玉城后山的那个完美多了。
谁知他得意地等待着李相夷的夸奖时,却被告知这个月的荤菜将全部取消。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绕着毒瘴转了转,道:“无了和尚说,要带你念念经,我没答应,现在看来,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药魔脚下一顿,惊恐地看向正在微笑的李相夷,道:“李门主,此话当真?”
李相夷笑道:“看把你吓的,这个月吃吃素就好了。”
他边摇头边笑着离开了,只留下药魔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怎么也想不明白,无了那个大和尚是何时知道他在云隐山,又给李相夷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的。
这晚,夜深人静,就连草丛里虫子都趴进窝中休息了。
药魔在一片药雾缭绕中伸了个懒腰,终于把自己摊平在床上,准备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
就在他朦朦胧胧地做着制出来所有单子上的解药,李相夷兑现承诺,让他风风光光地回到了药王谷,就在他摆着太师叔的架子,将那些小弟子支使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一阵山崩地裂,泥浆飞溅,他被突如其来的泥石流结结实实地埋在底下……
他费力地挣扎着,猛地睁开眼来,只见李相夷正用力地摇着他的床头,药魔一骨碌坐起身来,满脸冷汗。
“李门主?”
“快来救救阿娩。”
他还未回神来,就被李相夷抓着后颈,提到了外屋。药魔心中微微一凛,外屋炭火烧得正热,他偶尔歇息的那张小榻上,一名女子倚靠其上,素衣披发,容颜憔悴,正是乔婉娩。
药魔咽了咽口水,不明所以地看向李相夷,见他一脸急切,连忙定了定心神,伸指搭脉。
乔婉娩虚弱地笑了笑,道:“我已经好些了,你倒是让人家穿件外衣再来。”
“他也是习武之人,冻不着。”李相夷全副心思盯着药魔探脉,“如何?你有没有办法?”
“乔女侠内伤很重,气血紊乱,不过好在李门主疗伤及时,只需好好养上两三个月,”药魔看了眼乔婉娩,又看了眼李相夷,斟酌着道,“这段时间需静养,什么都不能做,不可动武,不可耗费心神,不可动怒,也不能……咳,怕是要节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