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沭有想过北沅已经被架空的这一可能,却不曾想情况已经严峻到如此地步。
他取下隐脚上的竹筒,拿出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东瀛皇城……
他闭眼,将纸条攥紧手心,思绪紊乱。
这事态,乱成一团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如此。
……
东瀛,皇城。
这边,夜南晴并不知道北沅的事态。
就算知晓恐怕也不会太在意——北沅如此的情势,正中她下怀。
初春的时节,天气凉爽。
但作为夜南晴讲课的地方,气温却诡异的高的有些反常。
左幼翎坐在暂时作为课堂的满春园中,单手撑在面上,像是无动于衷,耳尖的绯红却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桌案前,女子神态端庄,语调娓娓道来,轻声细语的述说着某些不可言传的秘密。
明明是羞死人的东西,她硬是面不改色的言传——。
嗯,身教是不可能的。
但某些东西,言传比身教更可怕。
左幼翎几次欲从位子上逃离,却怕被秀女院那帮人看出端倪,死死的强迫自己面不改色。
有点后悔。
又有点兴奋。
嗯……
左幼翎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去散散心。
“咳。”
煎熬许久,她轻咳一声,终于从后排座位起身,打断了夜南晴沉浸似的靡靡之音,道:
“依本宫看,今日所教已经足矣,诸位……散去好好揣摩先生所讲的吧。”
数十位秀女零零散散的从位上站起,各个皆是面红耳赤,娇艳欲滴,一看就是听了某方春色满园。
少女们一个个经过夜南晴跟前,朝她行礼又匆匆离去。
待所有人都走后,左幼翎才不紧不慢的上前。
及至走到夜南晴身旁,看到她桌案上大摊开的某本书籍,左幼翎一踉跄,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咳,染娘这是……”她压低声音,以目询问。
夜南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随手从原主压箱底翻出来的某本书,正光明正大横在骄阳之下,晃人眼球。
她面不改色的将书合起,立志做到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就是男女交欢那点事,殿下何须大惊小怪。”
在左幼翎懵懂的注视下,夜南晴继续洗脑:
“单是言传太过单薄,这些未经人事的小女子不一定能理解,相比下,图册更易上心,我正盘算明日将这些发送给秀女,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左幼翎:?
你问我吗?
老娘才十四岁啊!!!!
父皇母后连个面首都还不愿给她!
按耐住心底的暴躁,左幼翎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话咽下肚子,转移话题:“这些秀女多少已经有了名分,本宫看这课……不必天天上,隔几日也好,可给她们实操的机会。”
明面上话说的客气,左幼翎心中却腹诽,
这玩意要天天听天天看,不把脑子烧坏了才怪。
夜南晴也没有为难左幼翎的意思,顺势道:“那便依殿下所言。”
两人左顾无言,罕见的同时沉默了。
夜南晴是收拾上课作案工具,而左幼翎则是思索该如何开口。
“殿下还有何事?无事我便退下了。”
看不惯女主这磨磨唧唧的性子,夜南晴直接不客气开口。
左幼翎不觉有点尴尬。
按理说,她是君,夜南晴是民,她大可随意吩咐命令。
可不知为何,每每面对女子时,她总是感觉眼前人的气势远远超过自己。
“这,染娘来这里也有几日,不知可有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