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涵煦摸不着头脑,会以慕更是稀里糊涂。
前面还讽刺,甚至还得意洋洋,怎么的临走时自己说出来了?
“那么,是一层的修士们都插手此事吗?”
莫涵煦拉住还想跃跃欲试地会以慕,试图问道。
“陈国自己会处理此事,招他们来,只是为了扬国威。”
苏灵挥说话的声音难掩兴奋。
白雾笼罩着,窗户边却是明朗,不能说是窗户边,因为,阁楼边的窗子和木板都瞧不见了。
他们面前是悬着的酒馆,目中能看到叶宅所有的景象。
陈国的官兵正在一具一具地向外搬尸体。
旁边的乡亲围在边上叽叽咕咕地讨论着各种事情,不敢靠近,又想知道一些奇闻。
酒馆一楼的修士,有的躲藏在叶宅的树丛后,有的躲藏于边上乡民的房顶。
既然陈国插手此事,只能捡漏的道理,江湖人自懂。
“我也就不陪你们了,你们那个小兄弟估计半个时辰会醒来。告辞,莫二公子。”
雾飞速散去,这回人是真的不见了。
你最好别再出现,会以慕拧着拳头,心中咒骂。
“半个时辰,他们估计会速战速决。看完再下去也无妨。”
莫涵煦并不在意他的消失或是存在,目不转睛地观望着叶宅的情况。
六十具尸体都被搬出来了,内房里其中两具长着尸斑的家仆尸体也无一例外地搬了出来。
门口招呼的人一袭红衣,很是耀眼,两人未见过此人。确实听秦沫说过很多次。
陈国大名鼎鼎的人物,陈国大王唯一的儿子,陈德,名言正是太子殿下。
“他最喜欢穿红衣,虽说陈国宫廷都喜好暖色,但能穿赤衣的只有他。赤色是赤狐的颜色,除了他,大概就大王偶尔穿些。”
“人倒是一身正气,恶灵的事情他丝毫未沾过手。对于雕王还有修士,那都是极度尊敬。”
秦沫每一次提起他都是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自豪着这将来自己国家的新王。
苏灵挥告辞后,挤过乡亲们看热闹的人潮,给太子殿下行了大礼。
“太子殿下,收尸这种事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出马呢?”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王室的事大家都只是有所耳闻,哪能想到这位红衣公子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殿下啊。
“稀奇了稀奇了...”
“就是啊就是啊,太子殿下居然,居然来收尸...”
“那可不是嘛,叶氏可不是普通的世家。”
乡亲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太子殿下的事。
陈德并不想张扬此事,唾弃地给苏灵挥一个白眼,侧身面向宅中。
苏灵挥并不恼,含着笑容继续说道:“这种事以后交给臣子来做,毕竟臣子部下官兵虽说愚钝.....”
他转过身子,冷笑,“第一,官兵不是用来收尸的。第二,父王吩咐我所做之事在早朝言明,你不会不知道,现下你出现在这插手,倒是真的奇怪。”
苏灵挥刚想回话,太子殿下可是一点人情也不领,背影留给苏大人,让苏大人只得独自抿嘴尴尬万分。
收尸半天却没有见到有活人被抓出来,会以慕和莫涵煦互望一眼,眼底写满疑惑。
昨日亲耳听见叶景山和韩之渊的约定,算算时辰,不该今日一个都未出现啊?
会以慕还在抓耳挠腮,莫涵煦朝面前施了显灵术,堆砌阁楼的木板和窗棂并非离奇消失。
“我天,”他不声不响地变出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人的灵魂,会以慕吓个正着,“莫涵煦,这些是死人的魂魄?”
师兄答道:“执念怨念皆有,都是亡者的魂魄。”
这些魂魄白色透明,亦或是黑色透明,也有全黑黏糊像是糊黏土般的人形。
一个接一个拿着木板往下递,传过去到远处用绿色的鬼火烧的一干二净。
魂灵们说着话:“韩之渊已经带回,主人还在找叶景山。”
会以慕惊讶向师兄顺灵道:“我看有几只可是怨气大的很,恶灵居然都能帮他做事。”
白灵和黑黏已是恶灵。
若是人的怨气在死时达到极高,死后的魂魄便会变成恶灵。
游荡在人世间求愿,往往都会是在世之时的千百万倍所,若常人被复生,吞噬人的神志,本体的魂灵会被恶灵所操控。
此等恶灵若无法斩杀,便往往需要修士花大量灵流和时间,甚至自己的内力将其所愿降减。
更严重者,便是被恶灵吞噬,再去祸害一方。如此之事虽不常见,可一两年皆有发生。
主人,说的必然是苏灵挥了。天下修士都为恶灵之存而烦恼,苏灵挥却能让他们听得号令,万分奇特,却又无从说不为正道。
莫涵煦似乎能够知晓他为何能在陈国官场和王室都有如此大的权威,奇才在世间,乃是难得。
毕竟,控制魂魄特别是恶灵,独辟蹊径,让人钦佩。
魂灵不会随意瞎说,估摸那个奇奇怪怪的马车里面,就是狼族的韩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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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宅的尸首都移干净了,陈德上马,居高临下地吩咐苏灵挥:“等我走出三里,你让人把这间屋子烧了。找人和移乡民的事,给我处理好。”
苏灵挥连连点头答允,“驾”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离开。
在边上侧耳听着的修士,估计都在想先人一步找到叶景山。
两人下楼,秦沫稀里糊涂醒过来,此事怕是又有好久可以相谈。
“回去找妹妹,姑娘送到山林,回福脂山吃连环糕!如何?”会以慕最是兴高采烈。
秦沫抱怨声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的憋屈:“果然又是无功而返,你们也真是我酒没醒都不叫我!说不准我还能杀几只恶灵...”
莫涵煦夹在中间,真真是左右为难。
温润有时却是麻烦。
“都不知道你是几日没睡了,何必一直撑着。”
莫涵煦扶额,头疼的可怕,前面不是自己照顾会以慕,现下是在哪里?
前世的事情这么清楚,莫非是...
“终于清醒过来了吗,莫涵煦?”
担心又戏谑的口气,一字不差地飘进了耳朵。
被唤之人瞪眼凶道:“不是警告你不要这么叫我吗!”
边上的人仍是会以慕,拎着擦脸的布料,剐着眉眼盯他。
莫涵煦直起身,环顾四周,并不认得这是何处。
迷迷糊糊的双眼,想好好认得,却得更疼的头痛。
莫涵煦问:“这...这是哪?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会以慕万分喜爱“我们”两字,乐的非要走近些回答。
于是,莫涵煦的眼眸中便映出那散着淡银色光芒的发簪与发冠,特别是簪子尾部的翻云,丝丝纹理都看的清清楚楚。
答者乐得其所,启齿道:“看来这次是真的醒了。这里是蜀城边小镇的一间客栈,我跟你说完安落琼,你就一直眯眼,硬撑着不睡还不停给我输灵力。我猜想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睡,干脆就给你催眠。”
莫涵煦听到催眠,开始攥拳头,会以慕立马退五步。
“哎,我知道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我又旧伤复发,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我都还没找到姨母,离开那里算什么?”
会以慕呆住,这小子不会复生之后固执的劲更大了吧,不离开难道还睡在那个潮湿的树林吗?
可他从前并不会这么凶狠狠地和我说话,稀奇,复生后果真稀奇。
莫涵煦见他不回答,自己叹气一声,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脸烫如沸水。
难道他那时对会以慕的感情是...不不不.....这么早。
过去的事反反复复在脑中轮转,碎片夹杂,混乱不堪。
他本就是喜好逻辑的人,这样一来,头是越发疼了。
“好啦好啦,别捶头了。你醒的刚刚好,楼下厨娘前面刚送饭菜上来。呐,这个拿着洗把脸,刚好吃些东西。”
会以慕怎么觉得自己更像是做师兄的,分明是过了十一年却像是小了好几岁,不仅做事没头没尾,而且有很多时候还咋咋呼呼的。
莫非是复生的后遗症?
好在他不再追问离开那儿的原因,毕竟会以慕答起来也皆是私心。
原因无非是自己没有灵流可以照顾莫涵煦,那地方阴气极重,久留怕生枝节。
最后一个原因是,他想让他好好休息,从前总是让莫涵煦操心,现世会以慕想把前世他对他的好,加倍加倍给他。
坐到了桌子前,莫涵煦随口一问:“有孜然吗?”
对面的人真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香囊,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香料,他轻轻倒些在自己的碗里,递给他。
“前几日刚从王宫拿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我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