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以慕站在那,疯狂眨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兄是让他扮成他的.....爱人?!
说什么祝福为多的话语,难道是要牵着手,还是要抱着他走回格日。
他想的越多,越来越开心。
“我换!!”
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错过,便不复得。
“咳咳....燕玄山的草坪很是干净,你且将就,换好了唤我。”
莫涵煦转过身去,细心吩咐道,面具下却是难掩的期待。
虽然他也不懂自己在期待什么,不过依旧是难掩兴奋。
“师兄,好了。”
会以慕的束发散了下来,发巾松松地系了一根小辫,清秀的眉眼,即便还无粉饰,在冷风中饶是动人。
莫涵煦也没料到他穿小芗的服饰会这么合身,一时男女难辨。
如此好看,莫涵煦都不经意间展露眼中的闪光。
“好,那我背你。我们下山。”
他蹲下身子,怕自己再看他几眼就会说不出话来。
分明还生着气,可已因为他如此容貌软下了心,腮边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莫涵煦心里是悄悄在嘀咕。
但会以慕这边听来的话语却是软了一层,带着笑容,小心翼翼地扒到师兄的背上,自然而然地勾住脖子。
“师兄,你还生气吗?”会以慕歪头问。
“我哪有生气....”
莫涵煦遮掩道。
“那我来猜猜,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偷偷上山,还是因为阿玫?”
师弟不安分地猜测道。
“随你如何想。”
莫涵煦没好气地颠了颠背上的人,甚是不喜。
“师兄,那你看我穿女衣好看不好看?”
这人要是生气,让他说出原因,比撬开河蚌还难,会以慕认识他这么久,早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依旧揣着般的嗓音,在他耳边问着。
会以慕穿女装哪是好看二字可以形容的,简直可以用艳压群芳此词,都不足为过。
风鼓动褶皱的红裙,裙边的简易图案缓缓飘动,帽边几条垂下的长坠子不经意碰撞,清脆且空灵。
画面独独一眼,却是难忘。
岁月像是从未来过,十一年后的会以慕,仍是那个清秀的师弟,似乎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仿佛他们只是下山查案提高修为。
“本就是挑了适合你的。”
莫涵煦回答他时,两人已到小芗最热闹的地方了。
小芗本是边疆地区,自给自足,直到当年会国会沅祥与小芗结盟,互赢互利,小芗也破天荒的有了商业区。
虽无会国和陈国的街巷,在草原上相连的格日,敞开皮布,商人们都兴致勃勃地欢迎着客户。
与王帐边上不同,这里皆是乡民,熙熙攘攘。
“莫涵煦,你没搞错?我们这样不就是为了找隐蔽的地方回去吗?但这可是新张道。”
会以慕挣脱着要下来,前面师兄说的没问题,他是会国人,再加上他哥会宸,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答应,撤掉他的王爷头衔。
本来出现在小芗就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但事已如此,当初若是让他不跟着莫涵煦回来,估计他自己都说不服自己。
莫涵煦意外的从了他,放他到地上,慢条斯理地说:“师弟,还有更好的路径?”
会以慕听他那仍未化霜的语气,倒也没被他势气压倒。
“新张道乃是小芗最繁华人多的地方,小芗的闲散修士包括山余派都住在这附近。这人一多便更是危险。你我都做到如此份上了,你看我穿着女衣,不对,你....你好像没做什么...”
面具戴在莫涵煦脸上,看不出神色,会以慕讲着,他依旧向前走,也不反驳。
“我自然是因为不想被旁人发觉,亦是不想因我,两国再有纷争。但师兄问更好的路径,我不常来小芗,实在不太知晓。”
会以慕撒谎了。
十一年,他来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小芗国。
可就是他再也未靠近王帐,仅仅只是坐在无名的草地上叼着一根嫩草看蓝天。
反反复复的来此,心中的行动也很是明确,他就是想来瞧瞧师兄的故土,却常常看着看着便泪流满面。
肉眼瞧着,草原总是离天空很近,从前会以慕在这自言自语,似乎前世的莫涵煦能一一听见。
后来身边多了一个调皮捣蛋的莫觉远,每次都用捡来的木棒插在土里,说是祭拜远方的爹,惹得会以慕哭笑不得。
会以慕便会教育他,让他不得如此。
在他心中,师兄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说什么祭奠,多有不敬。
莫觉远就和他嘴硬,不管什么说法就是要祭拜,说是这样才能“鬼魂皆安”。
“走这里自然有道理,师弟说的没错,新张道人多混杂,很是危险。”
“但若反过来想,正是因为人多,一双情人出现就很是平淡无奇,他人不会过多注意。只需,在路上之时,少言,即可。”
莫涵煦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笑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回格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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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涵煦,哎哎...”
会以慕反抗却是无用,前面的人可是小芗的汉子,别说拎他一个人了,可能几个人都能拎,他被硬生生托举到背上。
“放心,师兄的地盘,保你平安。”
保你平安,他听到这四个字,心真实地沉了下来。
他看不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但心中却很是温暖。
会以慕担心师兄昔日的少年模样,又何曾不见,就算是年近三十的成熟之样,可师兄还是师兄。
果真真是,归来即是喜,何须再多问。
香草味从未离去,浅浅靠近一寸,会以慕鼻尖和身上都沾满了草叶的味道,他偷笑着,双手松散地环他。
旁人所看,应是一双璧人。
可惜不知男子是受了什么伤,需面具掩面,“女子”紧紧贴于爱人背肩之处,露出点光洁的脸颊,笑容挂在面上,佳人绝色。
一路上,无修士拦截,更无官兵询问,反倒是各路乡亲对他们颇是赞叹。
人们想凑近看看“女子”的样貌,“女子”害羞地埋在男子的乌发中,不肯再露更多。
百姓议论道:“一看就是初次之恋啊。”
“是啊,当年我家那个和我也干过这种美事呢。”
“真的假的,齐大嫂瞎编的吧。”
七嘴八舌的人们,都讨论着他们俩。会以慕一路没说一个字,新张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莫涵煦心中惊叹他居然真能一句话都不说,无论是听到佳话还是厌恶之语,连一个哼声都没有。真是有耐性至极。
人语漫漫,两人走了许久才出了新张道。
仍是沉默,直到快到格日差上几尺时,莫涵煦轻托背上之人:“会以慕,是觉得委屈吗?”
寻常男子又是会国堂堂正正的王爷,爽快答应穿女衣,说是保自己性命,却是有损失礼节。
男子穿女子的衣裳,乃是极大的降格。
时代之量,便是男尊女卑。
会以慕道:“不觉,师兄想到的法子确实极好,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莫涵煦本就与他约定回格日再说,现下背着他,便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原来是多虑了。
师弟仍是桀骜不驯之人,他心语。
莫涵煦并不希望天下人这么快知道他已复生,于是,在格日旁边莫璟瑜就没有安置仆从和护卫。
走过新张道,就更无需多虑了,很快,他们便顺利回到了格日。
刚掀开帘子,就看到案上盖着麻布,一股浓厚的肉香与边上壶中的奶香满溢其中。有人来过,两人心中均道。
莫涵煦将师弟小心放到地上,卸下面具,向前查看。
“看来是你哥给你送晚膳了。”会以慕随之脱下毛帽,语道。
“我哥?他没有告诉他我今日要去祭坟。瞧着这些菜,是送来不久的样子,时间掐的这么好,应当不是他。”
莫涵煦向来严谨,现下小芗除了大哥,以及哈医师,可是无人知晓他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