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师兄模样,很是滑稽,说他狼狈都不算过分。
但会以慕的笑,并未掺杂任何嘲笑的滋味。
莫涵煦是他最好的师兄,哪怕是师兄爱上了神兽,他也愿意出头去劝说。
第一个玩伴,第一个记得他喜爱吃鱼,第一个愿意事事照顾他的人。
从九岁到十七岁,十一岁到十九岁,世俗所说的竹马,就是他们的样子吧。
“你怎么不继续...擦药了?”
莫涵煦轻咳一声。
“莫涵煦...这不是你不放开我的手腕...”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会以慕不懂。
他居然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噢,妨碍你涂药了,不好意思。”
这下轮到莫涵煦手足无措了。
松手松的犹犹豫豫,分明已经放开,又不安分地想要再次抓住。
终是拳头收回,汗水无法抑制地流淌。
师弟从前没有帮师兄擦过药,次次都是师兄帮自己。
如此一来,他打心底心满意足。
慢慢他也会长大,可以帮师兄做很多事,就似这次一样。
可以抢先师兄。
“等我大哥娶王妃了,我也要考虑如此问题。莫涵煦,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会,时时刻刻想和他呆在一起啊?”
他边擦着药边问。
“不仅于此,等之后再细细说。你专心涂药吧...我就胡乱说说。”莫涵煦温和道。
夹杂地慌乱。
只不过崇尚严谨的师兄,慌乱说话的时刻少之又少。
不过仍是讨喜就是了。
师兄早就消气了,在会以慕敲门进来时,他的心里就已经原谅他了。
师弟还愿意为自己涂药,何必再和他生闷气?
不是秦沫来,而是他出现,一切就了结了。
脑子里,存有几日来所见的片段。
安落琼和会雨新的相拥,以及会以慕那句:“依我看,妹妹怕是喜欢上这小子了。”
重复往返,挥之不去。
原来她们这样也是爱情。
那妹妹喜欢的是他男子的装扮,还是她?
醉翁之意不在酒,莫涵煦敲自己的脑壳。
乱想什么呢?
你难道真的渴望了吗?
转而又是微弱的叹气。
“师兄,药涂好了。”会以慕道。
“感谢,今日就拿咸菜和馒头当晚膳,回房去吧。对了,书,记得带走。”
说完就躺下,以他现在的状态,和某人多言可能会莫名发狂。
他是真的累坏了,又累又困,脑中还总是想着让人混乱的东西。
“记得不要侧着左边睡师兄,还有晚上切不要封灵。”
会以慕说这话时,头重脚轻。
前半句中气十足,后面就轻的差点自己都听不到。
总之,师兄愿意和自己闲谈,说明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前面还主动抓自己的手,和前时打走手的状态比,应该是消气了。
会以慕如此对比来,斗志昂扬,想到明天就要归案,更是兴奋。
刚蹦蹦跳跳回到房间。
灵流前面特意封了。
因为,他就知道秦逸别这个家伙,肯定在里头问东问西了。
碰到事情有关他,他就关心不止,不出主意,瞎操心。
“师兄伤势还好吗?”
“他会不会生气然后就反悔抢功?但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这样。”
“你能不能顺个灵?”
“会以慕,晚饭吃什么师兄有没有说?”
吧啦吧啦吧啦.....
会以慕坐在案旁,啃着馒头,满头怨气听着那些一股而上的顺灵。
傻蛋的灵流提升太多就是不好!还会留灵了!
真是要命!
“晚饭吃馒头和咸菜,咸菜我等会拿过来,已经帮他涂过药了,师兄说到做到不可能抢功。”
会以慕砸吧着嘴,一个个问题回答。
手边的《敬雕诚训》有一本是莫涵煦亲手誊抄的,师父总是罚他和秦沫抄写。
当初师兄为了他们不用麻烦的两人用一本,独自偷偷抄了一本。
不然以他安分守己,礼仪待人的处世,根本不可能被罚。
算下来,修道的时间,莫涵煦就被罚过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不像会以慕,记不清几次了。
“一百遍还是要抄的,师兄的话就和师父的话一样,书和咸菜一并拿来!”会以慕顺灵道。
说完便夹起原本的《敬雕诚训》和纸包咸菜匆匆出门去,送给隔壁的秦沫。
秦沫开门时,面上皆是歉意。
他很少这么垂头丧气,小师弟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我果真是无用,都没法当面和师兄说抱歉。”他接过,语道。
会以慕哪知道他今日也如此。
也是古怪,师兄们,一个问婚配,另一个突然不再扯高气昂。
似乎是这次案件都交给他们许许多多,又或者是这次出游让关系,向新的方向发展。
“师兄没有怪我们,而且你没去正好也不会让他太难堪。”
“而且,若是真的抱歉,什么时候说师兄都一定能敞开胸膛听你说。他可是我们的大师兄啊!”会以慕温温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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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秦沫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视修为和能力为上,莫涵煦交往不会很主动,对待他人一开始总是冰冷和排斥为先。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疏离,也可能是一开始认识就没有很融洽。
但如今,他当着会以慕的面说的时候,是真的自责。
为何当初那样想师兄,会因为师兄修为好。
师兄的脾气不是那么好接触的类型,就不愿与他交流和亲近。
多少次犯错,惹怒,都是让会以慕替他道歉。
即便做错了,还是认为不道歉理所应当的扭曲道理。
本就是错误的。
别人出面解决,不代表自己就无错,他却一直一直,直到今日看到师兄大发雷霆才真正懂得。
秦沫问:“师兄睡下了?那还可以顺灵给他吗?”
颇是关切的不仅是语气,还有疯狂眨巴的眼睛。
“他累极了便睡下了,你若是想,师兄定然不会拒绝。但是,秦逸别,你骑马骑一路,还照顾小孩,必须好好睡觉,明天才有力气领功啊。”
会以慕拍拍他的肩膀,道。
说到这两个人都笑了,秦沫也拍拍他的肩头,“明白。”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洒落在房间里,幽客室里会雨新昏乎乎地醒来,抬手遮阳光,朦胧看见俊丽的人影躺在对床。
天蓝色的纤纤发带,黑色的花冠,凌乱地摊于泛着金色的黑头发中。
腰间的血迹以及嘴角已经干至深红的残血,让她完全清醒。
少年郎的模样,却阵阵透着柔弱之味。
帅气的面庞写满不认输,却矛盾地因为疼痛皱着眉心。
安郎,安郎还在。
阳光浓郁蔓延,金灿灿地不经意摇晃,往后一转,灰色和粉色拼接的布块映入眼帘。
长长的睫毛轻轻浮动,鼻腔钻出呼噜的呼吸声。
小小的身影乖巧地仰天躺着,正是还在呼呼大睡的小若好。
“醒了,起来喝点粥。”璇雅踏过门栏,把小碗的白粥和咸菜放在远处的案上。
“雅姐姐,我这是...是晕倒了?”会雨新下床小声追问。
也许是下马后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山,现在仍是疑惑。
璇雅拉过她,让她坐下:“你那三个哥哥不懂事,居然让你一个人骑马。说什么也得好歹带着你啊!回头雅姐姐教训他们,你快吃吧,这粥我都是特意放凉了的。”
会雨新埋头喝起粥,喝了几口就忍不住为哥哥们辩解:“安姑娘怎么说也是病人,我会医术,我和她一匹也是情有可原。是我自愿的,雅姐姐不要怪罪哥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