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贫地凶案(一)(2 / 2)

雕炽 谷生爱愉 2556 字 1个月前

莫涵煦能猜测大概情况,起身就跃了进去。与外头潦倒情况完全不同的是一间尚好的房子,出现在贫民地确实很邪乎。

好在进来之后哭声倒不是真的有鬼,是好些妇女跪在草席边上,使劲地哭泣。

十几个人围着中间的草席,哭的甚是凄惨,贫民地没有别的声响,难怪能传至客栈了。

可悲的是莫涵煦不会应付这种情况,以为本来是恶灵作祟杀人,扮作哭声吸引活人进来。

结果是这么多女子围在那儿,要与她们相说进到里头看看死去的尸体,他实在不擅长。

外头急切地顺灵过来了,“师兄,里头好应付吗?”

莫涵煦想着等会看情况再谈,结果过了一会,还没等莫涵煦想好说辞,两人就已经踹门而入。

秦沫道:“师兄用符咒问问,如何?”

莫涵煦现下想到便是如此,他们担心的估计是一样的,活人确定无疑,却无法确定是否有异样。

淡蓝色的符咒朝哭声飘过去,很快便飘了回来。“确认活人无疑,没有恶灵动向。”秦沫收回说道。

“我前去与她们交流。”

会以慕走在前头,后两个跟着行事。和女子交流的事三人从来都默契的会留给会以慕,只是时下今日,莫涵煦差点就想自己前去问。

那股心底浓郁的酸味缓慢散开,写在眼神中,藏在对外人的冰冷中。

会以慕走上前去,轻拍其中一个妇女,带着笑问:“姑娘,这里可是.....”里头的人七窍流血,紧闭着的双目挂着残留的泪水。

两个小孩子斜着躺在那儿,面部已经松弛下来,会以慕看见那一幕,顷刻顿住了,没问出口。

到处都是跑动的痕迹,某一刻人就倒在这里,吓的哭出来的孩子,还是没有躲过魔爪。

他不去看孩子,继续问那个女子:“这两个孩子,是近日离世的吗?”

那个妇女站起来。

边上的姐妹几个哭啼啼贴着站,“公子,这个地方,本来是前村的祠堂,但是后来被丞相封了。哪能想到......小孩子不过是胡乱进来,会一命呜呼...”

“我们的孩子从小都是一起养...团团和小圆...多好的孩子.....”

妇女让开草席,哭声对着的惨案。

后头的莫涵煦和秦沫看见了,被围着的两个孩子,像是夭折的花骨朵,无法不惋惜。

“你们没有看见何人行凶?”莫涵煦道。

一行人接连摇头,不停在啜泣,“公子,你们是不是修道的,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找出是谁。啊啊.......”

“彩蝶姐......”

那个询问他们的妇女,是哭的最抓狂的那个。

她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祈求道:“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后面的话,谁能不懂呢。

贫民地的人根本没有能力没钱财请修士,驱邪护身的符咒。

就算有,也怕是江湖骗子用来骗他们银两的。

自己的孩子死去了,只能围着傻哭。

连下葬,都是奢求。

彩蝶被搀扶,哭着回忆:“他们好不容易长到这个年纪,好不容易.......会喊我妈妈了啊...”

秦沫皱着眉,向前说道:“那几位能否先出去等候,可否容我们看看,此处有何邪处?”

她们把彩蝶从地上扶起,不住给他们三个点头哈腰,带着哭腔道谢。

真诚又心疼,充满无助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到处回荡。

人一出去,会以慕挥手关了门。

“连关门都用灵流。”秦沫嗤笑道。

会以慕拳头挥向他:“练习,练习不懂啊。”

师兄先走上前,尸首很完整,可以断定七窍流血就是死因。

血迹清晰看得,时辰过去没多久。可七窍流血这种死法,算起来有太多种情况,若要说牵连,估计江湖上稍有威望的修士,都能包罗在内。

小主,

秦沫把符咒施在草席周围,“师兄,唯有孩子跑动的痕迹。”

会以慕没动,站在原处,自信道:“此次不是叶景山所为。”

莫涵煦道:“如何断定?”

会以慕走近一些:“按秦逸别所说,这里只有跑动的迹象,却没有蛇爬过的痕迹。我们当晚亲眼所见他如何杀人,或许他别有他法,可他那么骄傲自己的毒术,就算是杀人也应该会用毒。但我前面凑近所看,孩子身上并无发青的青斑,可以排除中毒。”

“远观我可以想到的是,孩子没有反击之力,若是高手所为,哪怕是坐在篱笆墙上,也能杀人。”

秦沫插话道:“不过是见叶景山出手一次,我们根本不清楚他其他的招式,说不准是时间来不及所以。”

师兄思索着,叹气道:“无解。先回去吧。”

两个师弟没想到师兄会这么说,论任何可能,跟他们争论也好。

会以慕质疑道:“莫涵煦,还没开始就无解?”

“我们在这里耗时间,真正要解决案子就会耽搁。会以慕,来这里的目的是等叶景山出现。无能为力的事,早些放弃也好。”

莫涵煦试图推开挡着自己的小师弟,他还是拦在前面,气愤地看着他。

会以慕道:“外面那些人还等着我们,还期待着我们。无能为力,你分明什么都没有深入探究!”

师兄发觉自己根本推不开,师弟的个子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胸膛也是死撑着,眼中痛苦万分。

他很想查下去,会以慕不善骗人,脸上的态度百无遮拦地展露在师兄面前。

秦沫也走了过来很是不解:“师兄,若是不想管这事,当时确认就可以离开,为何还让他们出去。”

给了他人希望,再把希望破灭,实在是残忍至极。

秦沫本是实在之人,这次他也能体会会以慕所想。

别说会以慕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就凭昨日问的话,他其实一直想做一个真正可以帮到人有用之人。

所以当时他毅然决然出宫,不想理会权谋。

可他不过是一个看着贫瘠土地,却无能为力的虚王爷,一个只有虚名的寻嗣修士。

武功傍身,用武之地却是屈指可数。

“让她们出去是便于确认周边所动踪迹,并不是给她们希望。当时逸别说的,查看异处才是我们的目的。”

莫涵煦不再推攮,退后一段距离,接着对会以慕说道,“世上总有无助之事,有无法为之,我们有任在身,必须以其为先行。”

会以慕说不出话,他心里头有很多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孩子就在他的面前,他给不了答案,无措无能为力,强迫他长大。

他理解师兄的话,可他好想帮忙。

最后他闭上眼睛,紧紧抿嘴,妥协道:“回去吧。”

垂着头离开,没有听清楚师兄当时如何抱歉地,和彩蝶姐她们说无能为力,她们又是多么苦涩说着“没事”“感谢”。

秦沫之后也没说什么,连每次常提的抢功意外地未提起。

贫民地的其他人又木愣愣地目送他们离开。

这里仿佛毫无快乐可言,丧失希望唯留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