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道:“你俩跟着人群,我走屋顶。”
秦沫习惯要得功绩,赶忙道:“师兄,屋顶捉人最是清楚,还是我去的好。”
殊不知,莫涵煦担心的是会以慕。他喜揽下危险之活,敢冲敢走,却是不顾自己安危。
喜爱一人,定要护那人周全。那人一刀之伤,便是在自己心口割上百倍之痛。
莫涵煦知道,他就算已经不为那晚贫民地争吵而生气,现下依旧不想理睬自己。
作为师兄独自一人可以,要是两人一同毫无交流多少会难过,办事要紧,莫涵煦不愿想过多。
“莫涵煦,让秦沫和你一起上屋顶,两人两边,胜算更大。我去妹妹边上。”会以慕说着起身就准备离去。
莫涵煦和秦沫也没愣着,从窗子施展轻功,躲藏两边屋顶后瓦。会以慕窜进人群里,披风的帽子戴在头上,倒和人群边护送的巫师无差。
胸口的顺灵暖暖传来,“千万注意安全。”
莫涵煦的声音猝不及防就钻进他的脑袋里。
他心安了许多,顺灵回去,“定会如此。”
妹妹和安郎离他不过百步之遥,摇晃的青玉实在好认,他紧紧盯着附近的商铺和周围走动的人。
“送暑船”走过大户人家必须得停下,抬船汉子要喝上一盏碧香清,再得些糕饼,把大户人家的修士所做的符纸贴在船只上,便算是求福。
而后头的乡亲便可以去边上的商铺买些玩意,或是尝些吃食。
往年节日都是会雨新下山买礼品和糕饼,她知晓勍城好玩好吃的地方。
现下船只停了下来,她牵住安落琼的手,开心道:“你这么紧张,可不像求福的。放松些,带你去尝尝,会国特产,酥饼!”
“不是.....这....抓人...”安落琼嘴上说着不愿,脚步还是跟着她走了过去。
眼神不住瞄被牵住的手,她不敢抓的紧些,也不想松开些。僵硬着,脸悄悄地红起来。
好在今天抹了胭脂,会雨新也看不出来。
“老板,给我两个热的酥饼,烤的酥脆些。”
老板拿铁夹拿出两个热腾腾的酥饼,装在纸包里,递给会雨新。
收了银两后,还夸了一嘴:“姑娘的姐妹这发钗上的青玉实在别致,实在是点睛之笔。这么水灵的姑娘,记得以后要常来我们店吃酥饼啊!”
“老板好眼光!下次定来你这买酥饼!认准了嘿嘿!”会雨新笑的很甜,露出两个小梨涡。
小姐妹?青玉?
安落琼却没什么好气,一把抢过纸包的酥饼,拉着她回到了人群中。
她可不想当会雨新的小姐妹,见到她笑的这么开心,心中和挠痒一般。
“第一个询问青玉的人,要万分小心。”她咬着酥饼,郑重道。
会雨新的梨涡挂在脸颊,道:“老板做了十几年生意,我早就认得他.....”
安落琼打断她,反驳道:“那也要警惕,谁说熟人就不会被收买?”
她再一嘴下去,整个酥饼都塞进了嘴里,还不忘转头狠狠剐那老板一眼。
小主,
那副傲娇的样子,逗的会雨新笑的更欢了。
三个师兄弟看着她俩玩闹,更加警惕起来。屋顶上也没有埋伏,目前猜测不到会出现的地方了。
只能静待,不动声色。
会以慕挤在巫师里头,还得硬着头皮跟着做法术。
作法伴随着再边上的乡民放鞭炮,众巫师都喃喃着巫术,会以慕祈祷着早些结束。
“沉下心,跟着念就好。我盯着。”顺灵在他烦躁之时到来,一时抬头,没见到师兄的身影。
多次远处顺灵对灵流消耗甚大,莫涵煦实在不忍心,看师弟手足无措。
于是,这才过三刻就又顺了一次。
“送暑船”从家家户户走过去,八只船只均装的满满当当,越是满当,人便聚集越多。
他们也就越来越警惕。
莫涵煦和秦沫翻过多家屋顶,混在巫师里的会以慕做法术做得手酸;安落琼被人挤到数次,只是并未因为青玉,仅是人群兴奋而来的冲撞。
而妹妹会雨新被安落琼抓着手腕,挤在人潮中,缓缓前进。
再过个巷口,就到大海边了。
勍城的源头临海,队伍领头的气势高昂。
会国乡亲走了这么多的路途,求的便是酷热的夏季来临之时,播种谷物能在夏日好生度过,秋时五谷丰登。
更是许愿,家里人平安喜乐。
“愿海神庇佑!望雕王在天之灵庇佑!保我会国今朝五谷丰登,和平无战!!”
锣鼓噤声,前头喊话的人高喊着。
抬船的壮汉跟着道:“生活安康!平平安安!!”
“健健康康,无灾无仇。”
“会国富饶!”
“会国富饶!!!”巫师和民众都高声道,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带着期望和念想。
天已然黑全,乡亲们打灯于苍穹下,对着星辰许愿。
船只一艘又一艘推进海浪,卷进浪涛中,飘远飘回。
“这是要一艘一艘点燃吗?”安落琼俯上会雨新的耳朵,轻声问。
会雨新不但没躲闪,反是靠近道:“应该是的,不过我好久没来了,有些记不清了。”
“记不清,记不清那不就是,不记得.....”安落琼站直身子,糊里糊涂地说着,没让会雨新听见。
刚嘀咕完,她就感到发丝一松。
青玉!有人狠狠扯了她的发钗上的青玉!
人群中不好移动,安落琼侧过脸左右查看,都是些跟着祈福的乡民,并无怪异之人。发钗没有被拉走,青玉也在,不过发髻松弛了许多。
“会雨新,前面有没有人触碰你?”她问的着急且杀气十足,和这身女子服饰极为不符。
“没有。”会雨新如实回答。末了,见她眼神严肃,皱眉小声问:“怎么了?”
糟了,这人或许来头真的不小。
安落琼心里突然有了几个人选,“雾柔”“夜夺”“鹤仙”以及其他高人修士。
江湖所给二字名号,乃是武功至高之人。
但凡是这几人出现,无论做的是什么事,皆不落真名,只带名号。
世上也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和真名,可谓是修士界顶尖的存在。
这几人任何一人出手,就算是整一个帮派出手都未必胜的过。
想到这儿,安落琼焦急万分,想法跌宕,甚至不知往何方走才是。
心中念想,若是江老爷知道自己卷进高手之战,必然大发雷霆,她自己实力有限,更不想和这几位正面碰上。
但若是现在落荒而逃,不仅会以慕和莫涵煦他们起疑,她可是答应好要护着会雨新,要会雨新去独自面对高手,绝对不是她的作风,抛下她自行离开,与心中割肉无异。
乱想一通,安落琼觉着头皮隐隐作痛,分明没有人拉着她的头发,也瞧不出异样,但确确实实,她的发钗是被拉扯着的。
唯独她一人感受的到。
那么,青玉就不是真的为人力所拉扯,而是浓厚的灵流使劲扯住发钗的中间,不断加力。
之前,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