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奕观察丹素的同时,丹素也淡淡回视着他,就在丹素以为京奕的耐心差不多要耗尽的时候,听京奕突然道:“白小姐可曾听过白公子说起朝堂之事?”
丹素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没想到京奕突然问起白影和朝堂,这就等不及让她赶紧站队了?
朝堂之事?朝堂能有什么事?
无非就是四王爷京奕和盛帝争的不相上下,京墨和京随俩王爷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当今盛帝京宸年纪不大,身体却不好,登基三年却始终膝下无子。先帝子嗣不多,途经战乱又死伤几个,如今好好活在圣都的只有四王六王和七王;六王虽早年骁勇,但后来不知为何整日花天酒地不理朝堂,任谁儿也看不出是何名堂;七王年幼,又是盛帝的胞弟,自然是被娇纵着、宠着,整日就跟在京墨身后厮混。
而四王爷京奕却是意气风发,窥伺皇位已久,使的是雷霆手段,在京宸登基之后迅速笼络朝臣,把将近半数的臣子都收为己用,与京宸手下的前朝老臣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断绝。
如今,京奕敢在丹素面前这么问,有一大半自然靠的是不菲的实力。
丹素作思忖状,沉吟片刻,道:“丹素只是一介女子,不敢妄议朝政。”
不敢妄议,意思是知道是知道,却不敢乱说。
闻言,京奕道:“那白小姐此番来圣都,可有想过朝臣百官也是分亲远近疏?”
白影桃林夜宴请百官、交新秀,自然不会是圣都的一股清流,京奕认定他迟早会搅和进去,只不过是时间关系。却没想到白影只在这口大锅前搅和了一下,就离开了,临走时叫了一嗓子自家妹妹,于是接管楼外楼的人变成了丹素,倒叫京奕有些看不明白。
丹素道:“亲远近疏我不知道,小女子只知皇权巍巍,而楼外楼向来是以苍天为被、黄土为席,谁都得罪不起。”
京奕听她前后不一的话,心中气恼,面上却不显,“既然白小姐打算谁都不得罪,那又为何掺手黄宣一事?”
丹素笑道:“私人恩怨。”
“不知四王爷听没听说过姑苏红楼,黄宣行至姑苏,好事儿没办一桩,倒是毁了一座江南名楼。恰好我和红楼交情颇深,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自然是得棒打落水狗,趁机讨债了。”
京奕的眸子像匹伺机而动的狼,盯着丹素看了一会儿,似是在确认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楼外楼轻易不得罪人,这句话虽说的不错,但她丹素要不要得罪人,还是要看心情。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京奕道:“那白小姐去打一顿,可解气了?”
丹素道:“我若说没有,四王爷当如何?”
迎着京奕阴翳的目光,丹素面上平静的像一幅画。
京奕突然笑道:“白小姐真会开玩笑,若是不解气,你还能去杀了他不行?”
丹素嘴角勾着,淡淡道:“杀了多没意思,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快活?”
京奕的目光有些危险,道:“白小姐这是执意要与本王为敌了?”
丹素笑道:“丹素不敢,我只想报自己的仇,从未想过与谁为敌。”当然,如果谁敢拦着她,自然也是与她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