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瞧着丹素眸底不是如古井无波,很快明了她心中所想,便道:“眼看就要入秋,天气转凉,若是灾情就这么持续下去,恐怕就不只是饥荒这么简单了。”
灾年,饥荒,若是再遇上严寒,饥寒交迫之下,易子而食恐怕不只会出现在史书上,疫病也有可能随之而来。
丹素抿着朱唇,片刻后,问:“国有灾患,防不胜防则需竭力遏制,而后以此为戒。”
顿了顿,丹素转向盛帝,“眼下陛下自当遣人去治理,叫我入宫是为何?难不成是叫我去肃清江南的蛀虫?”
盛帝捏了捏眉心,终是叹了口气,道:“不是朕不想治理,普天之下,北盛之内,哪一个不是有血有肉的百姓,朕身为一国之首,自然是希望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盛帝直直望着丹素,不再拐弯抹角,“本王欲遣一赈灾的钦差去南方各地赈灾,钦差的人选好定,只是眼下还缺了一位熟知当地风土人情和官府诸事的监察史……”
丹素眉尖轻挑,似是难以置信,“陛下想让民女做监察史?”
盛帝点头道:“姑娘果真玲珑剔透,一点就通。”虽然这话说的,有点违心……
丹素忖了片刻,为难道:“陛下有心赏识,民女本当竭尽全力,只是——”
盛帝自然是个明白人,爽快道:“有何不妥,姑娘但说无妨。”
丹素道:“只是民女现下有些家事要处理,一时走不开身,更不能不远千里、下一趟江南。”
“什么家事?只要朕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快帮爱卿处理好。”
“多谢陛下,此事唯民女一人可。”
盛帝默了默,还真是拒绝的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宫人上来添满了茶水,盛帝望着漂浮的茶叶,正思忖软的不行来硬的?就听丹素慢吞吞道:“但监察史一事并非无解——”
丹素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紧接着从御书房外闯进一位华服女子,容貌艳丽,与杜若有三分像。
“哟,这是哪儿来的刁民?一个再下流不过的风尘女子也敢在御书房里说三道四,皇弟你真是太好欺负了,莫要被人骗了去!”
丹素凤眸微不可察的眯了眯,不动声色看着来人;京墨则是瞥了一眼他名义上的皇姐,心中警惕,转而往丹素身旁靠了靠。
盛帝正颇有兴味的听丹素讲着对策,不料被当即打断,心中一阵不喜,拧着眉望向长公主,“你怎么擅自进来了?”
长公主不见外的往盛帝下首一坐,态度不见丝毫的恭敬,“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我家杜若,本宫自当前来讨个说法。”
盛帝不悦道:“那件事,朕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杜若有错在先,她也承认,罚她是应当的事,你又来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