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素眸底暗了暗,心中大致有了一个明显的猜测,不动声色问道:“他们二人大约是什么时候来过的?您还记得是大盛多少年吗?”
鬼白回想了片刻,忽然扭头吹着胡子瞪了丹素一眼,“老夫未曾出过深山,又不需记着什么日子,怎么知道那是大盛几年还是西疆几年?”
得,这老头儿自己想不起来,反而恼羞成怒了。
丹素迎着风口幽幽开口道:“您怕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仅是忘了那是多少年前,连那时候的年代风貌也记不得了?”
鬼白站住脚步转过身,抖胡子瞪眼睛地盯着丹素,无奈被面前的京墨一个漫不经心的晃荡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于是往一边撤了几步到能看见丹素的地方,扭头对着京墨得意地哼了一声。
京墨:“……”
丹素哑然失笑,听鬼白接着方才的话道:“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不瞎也不聋,记忆力更是好的没话说。当年那次,不过是各国混战之前,两个青年才俊,一个郎才一个女貌,老夫如何能忘?”
“哦这样啊,那您记忆力确实挺不错。”
一来一回,丹素也差不多摸清了这小老头儿的性子,见想了解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便再自然不过地陪着笑,好像一开始的冲突和不满都是过眼云烟,几句话就吹散了。
对着这么一张乖巧漂亮的面孔,鬼白莫名想到这丫头一开始的敌意,虽然心里窝火但也发不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学着丹素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气呼呼地转过身就走。
丹素在后跟着,不甚在意地轻笑出声,惹得两个姑娘莫名其妙地望着丹素,眼睛在京墨和丹素身上滴溜溜的转。
不多时,几人便走入了开阔的谷内,放眼望去,尽是大片绿油油的药田。
丹素在前走着,隔着几个人都能听见杜衡兴奋的笑声,一边傻呵呵地乐,一边指着各处的苗子对沙棠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沙棠你看,这是我在红楼没有养活的多株夏枯草,想不到它在这儿长的这么好。”
“还有哪儿,竟然是医术上写的药瓜,想不到真的存在。”
“沙棠沙棠,还有这里……”
丹素听得耳朵都犯困,也不好出言扫了杜衡的兴致,便快走几步跟京墨并肩同行。
没几步,走在最前鬼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突然回头死死盯着丹素脚边,气鼓鼓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丫头看着点儿路,万一踩坏了我的苗子,老夫就把你扣在这儿给我当药农!”
丹素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左脚边躺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小苗苗,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杂草,没想到……
被人像贼一样死死盯着,丹素无奈地抬起了左脚,还没在别处落下,就被鬼白突然的厉声呵斥惊得一个激灵,险些站不稳。
“别踩——那里也有我的宝贝苗苗!”
丹素盯着无处安放的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