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记忆都因此有了动荡。
冰墙抵御着触手的攻击，长矛对黑雾的影响微乎其微。
至于仓促凝聚的冰盾…
根本无法组成之前威力巨大的阵法，只能作用于辅助。
冰雪削减力量的程度小了很多，反补给自己的也越来越少。
虚妄？
她的力量根本不属于崩坏，她口中的崩坏神绝对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种。
世界崩溃的速度越来越快，对现实的担忧让顾铖的心情愈发紧张沉重。
恶念、诱惑，仿佛是恶魔的低吟在顾铖脑海中响起。
回荡着…
脑海中的梅比乌斯模糊起来，越来越多的美好变成了怨毒。
欲望、憎恨…
顾铖眼中逐渐血红一片。
身体上的律者特征也发生了海边。
核心旁的戒律逐渐明亮起来，脑海中最后的一丝清醒彻底沦陷。
“阿波尼亚，我可把一切都交给戒律了…别让我失望啊…”
顾铖莫名其妙的呢喃着，随后不再控制体内核心的运作。
轰！
更深邃的光柱替换了曾经的神迹，漆黑的能量攻击与黑雾的触手不再可以移动，被顾铖彻底泯灭。
“呵…”
“呵…哈哈哈哈！”
爽朗而带着几分解脱意味的笑声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若是已经成为灵魂的小黑听到这样的笑声时一定会很熟悉。
因为…
这正是顾铖身为律者最初分化而来的那道极恶人格，也是小黑最初的本质形态。
极恶形态的顾铖，出现了。
“虚妄？”
“你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想要我的力量？取代我？”
“最后也不过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哈哈哈！”
顾铖癫狂的笑声好似在嘲讽异变的虚妄之律者。
“顾——铖！”
黑雾已经吞噬掉了虚妄的一切，极不规则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怪物遮蔽着整片天空，吞噬着所有的光。
顾铖慢慢走出光柱，再度出现的他有股说不出的妖异。
明明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气势却翻天覆地。
除去那更加明显的冰霜鳞片，顾铖眼中似乎燃烧着紫色的火焰。
他看了看手中的太刀与长剑，随后轻蔑的冷哼一声，用七雷化作灵态附着于凛冬之上，随后轻轻挥动凛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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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本就破旧不堪的空间彻底沦陷，成为了虚空的乐园。
可喧宾夺主的冰霜直接掌控了世界的控制权，毫不讲理的抑制住黑雾蔓延的速度。
此时顾铖的能力足以冰封时间，以冰冻用来控制空间…看起来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黑雾再次体会到了铁处女的痛苦，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
“［挽歌］·白雪的哀歌”
久违的话语再次响起，凛冬像是重逢故友一般激动的发出剑吟。
虚空中降临了皑皑白雪，晶莹的霜雪宛如星河在虚空中绽放。
顾铖就是无可匹敌的天神，是不可翻越的冰川。
至于黑雾…
哪里，还有什么黑雾？
极恶…不，他就是顾铖。
顾铖漠然的眼眸好像不再富有情感，孤寂的身影在虚空中无依无靠。
“吃饱了吗小赫？”
“没吃饱也没有办法呢…我也需要呢。”
好像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顾铖提起凛冬便再次走入虚空。
他准备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让自己可以多从崩坏空间中汲取能量，首先是为了唤醒萨菲隆，其次也是为了早日让赫菲斯托斯恢复。
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
崩坏空间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减少对现实的侵蚀。
只要做到凡是崩坏产物全部杀绝！
这一天，诞生于虚空中的崩坏生物铭记住了顾铖的凶残，从未感受过的恐惧使得它们忘记了崩坏意志强加于它们的枷锁。
而顾铖也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铭刻历史——让崩坏兽见到他就会胆寒。
即便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他仍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只是…
脑海中愈发混乱的记忆使得他越发在虚空中迷失自我，若不是自身的挽歌与阿波尼亚的戒律还在作用，可能顾铖便会沦为虚空中的怪物，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不要…忘记我…”
梅比乌斯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荡，为顾铖留下最为坚固的防线。
暗无天日的空间中唯有幽紫色的崩坏能正在闪烁，而分不清时间也便不知道过了多久的顾铖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七雷和凛冬已经被他收进空间中了，避免出现意外或是被崩坏能侵蚀。
在源头控制崩坏侵蚀的速度，也缓慢封闭自己的意志…
奇形怪状的崩坏兽从黑洞中不停的涌出，但都被顾铖手中的冰刃斩断。
按照苏告诉他的情况，世界在崩坏的影响下已经十分困难，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梅比乌斯，再等等我…等我，解决这群畜牲！”
把崩坏空间改变成永冬雪原的顾铖满脸冷漠，身上满是异样的崩坏能，仿佛是被崩坏兽的“血”全部浸湿一般。
风雪成为了这片空间的主场地，凛冽的锋芒与窒息般的杀机竟是在短时间内杀得崩坏兽们出现了断层。
顾铖好似为人类站岗守护领地的将军一样，孤身奋战为世界保留着希望。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正被一道金色的身影所注视…
“你说什么？顾铖要一个人留在那里？！”
逐火之蛾撤退的运输机旁，正在搬运仪器的梅比乌斯激动的对苏和低着头不敢抬头的我梦吼着。
“他以为他是谁！崩坏哪里是他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他…他分明不过是个律者，怎么可能抵得过崩坏的全部…”
梅比乌斯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若不是阿波尼亚，可能梅比乌斯只能在地上痛苦着挣扎了…
“梅比乌斯…这是顾铖的选择，是为了人类做出的最大的贡献。”
“他，是无私的。”
阿波尼亚紧紧抱住梅比乌斯，撑着她的臂膀不让她倒下去。
无私？
梅比乌斯脑海中满是顾铖平日里不以为然的面容，他哪里有这么无私过？
恍然间，一道电流从梅比乌斯脑海中炸开。
梅比乌斯突然就明白了顾铖留下的原因。
“他已经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何况崩坏降临本就与他无关，他怎么…怎么敢的啊！”
脑海中关于顾铖所有的记忆都是如此的清晰…
苏看着梅比乌斯痛苦的表情也是有些难过。
“现在并不是我们儿女情长的时候，外围的屏障破碎只是时间问题，顾铖他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减缓崩坏对于现实的侵蚀，让我们得以拥有缓下一口气的时间。”
“我们不能辜负顾铖，我们…”
“一定会卷土重来！”
苏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吊坠，是六芒星镂空的星辰装饰品。
和顾铖梦中送给幻梦梅比乌斯的那件一模一样。
“顾铖知道你会担忧他，他也托我为你报平安。”
苏缓缓递给梅比乌斯，而后者却是在看到这枚吊坠的同时安静了下来。
“他承担着新的身份，以［挽歌］缅怀过往。”
梅比乌斯接过吊坠，嘴唇微微颤抖，却还是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
阿波尼亚对着苏意有所指的看着，可苏只是摇着头并不再予回应。
小主，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不到吗？”
梅比乌斯低垂着眼眸，言语中满是哀愁。
大家没有说话，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梅封锁地下实验室的原因不只是隔开你与顾铖。”
“这段时间，顾铖体内的能量波动愈发深邃且不可控，爱莉是不得已才将他关入水晶壁之中。”
阿波尼亚的意思很明显，可越是在这方面，梅比乌斯也是愈发难受。
人类的事情…为何一定要让他来承担呢？
可她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事情已经发生，并且她从事这样的工作以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她从未想过失去顾铖的未来。
“离开吧。”
梅比乌斯像是变了一个人，调整好状态若无其事的直起了身子，因为心中剧烈的情绪波动，使得她的身体再度缩小了几分。
我梦抬起手好像要握住什么，但面对梅比乌斯像是被冻结的眼眸时竟是畏惧般的缩了回去。
“人类最后一道防线不能沦陷，不是吗？”
梅比乌斯眯起眼眸，对着逐火大厦像是做最后的告别般死死的盯了那么两秒，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搬运仪器前往运输机，
苏深深地看着梅比乌斯离去的背影沉重的叹气。
“回不去了呢…”
苏意有所指的呢喃道，可已经随着梅比乌斯离去的阿波尼亚与我梦是听不到了。
逐火之蛾的迁移很顺利，庞大的运输机可以轻松的装下逐火之蛾大部分的重要设备。
负责逐火之蛾基地转移的苏也是运筹帷幄的避免了与崩坏生物直接碰面的情况。
所以，逐火之蛾在撤离防守点时十分顺利，并没有其他意外出现。
“规定物品已经全部操作完毕，可以准备撤退了。”
正在轻点物资的华对前来确认的苏肯定的说点头道。
苏回以轻松的笑容。
只是…
究竟轻松还是沉重，就不是他想要表达的了。
华知道将顾铖留下的事情，虽然她心中也有不忍，可华作为真正的逐火之蛾战士，已经放下了所有个人情绪。
倒也不是说苏和梅比乌斯不够格，只能说他们之间的羁绊相对而言更加紧密罢了。
“我很佩服顾铖…”
“随性的内心与坚强的意志，他可以做到一切事情。”
华轻轻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对苏说还是讲给自己听。
“希望如此吧…”
苏飘渺的声音随风而来，又如同云雾一般消散。
运输机很快就起飞了，带着人类沉重的思绪，向着最后的领土离开。
只是…
他们的未来又该如何飘渺？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