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一冬,冬日肃索,叶落归根又待春,上午的阳光明媚的照在山谷中,昨日下的雪厚厚的铺在屋顶上,被太阳一照,加上屋中火炉的蒸腾,向阳的一面,开始滴滴嗒嗒的化作雪水,顺着屋檐,并不连贯的滴到了地上,地温稍凉,地上又开始堆积了一个个的小冰堆。
坡地上成片的绿色的麦冬,被昨天的大雪压在地上,如同盖了一床厚厚的大棉被,其中间或露出黑绿色的麦冬苗。
别的禾本的草木,都俯了身子,化作了黄土色,低低的匍匐了身子,失了骨气,丢了生气,以待来年了。
陡峭的高山上覆了白雪,映的四下里一片明亮,松柏树上也是堆了厚厚的积雪,分外好看,其余的阔叶树,只剩了枝杈光秃秃的斜指向天,没了树叶自然也挂不住了雪,只余枝杈间偶然堆积了一堆雪。
山路上也不见人行走,偶然间显出几行,鸟兽印痕,或梅花,或花瓣,或三点,或一行,等等不一。
雪后石径平,寂寂但无声,不见人烟至,只余梅花行。
山溪中水流冲开积雪,冒着热气,依旧欢腾翻滚着,跃溪过涧,冲石漂木,沿着溪岸不停的向前奔去。
近前些,哗哗的水声也不曾停歇,日夜不停的流去,小小的鱼儿也在其中盘旋游动,或奋力争了上游,或不再游动而顺流而下,并不曾受了影响。
山上的阳坡,白雪开始了融化,大片的雪坡的边缘,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锯齿,晶莹的水滴落到地上,洇湿了山石,黄土,草根。
光秃秃的岩石上落的雪首先融化了些,至下午太阳照不着时,又维持了滑落的堆雪的模样。
山壁草木曾经的茂盛处,枯草的草茎上更多的积累了雪,而且雪丛被草丛支了起来挨不着山石与黄土,阻隔了热量的传导,所以,在阳光之下,几乎并不见融化的迹象,并且随山势,草势铺排了各种形状。
空气中弥漫着,清洌津甜的气息,吸一口,从口入,经喉,入腹,一股凉气,炸的身子不禁一抖,精神一振。
昨天的大雪从天而降,密密匝匝,柔柔弱弱,轻轻巧巧,由天至地。
若执了数不清的无柄鸡毛掸子,一遍一遍,一下又下,整整一天一夜,无休无止,将天地之间的尘埃,扫荡了个干净,尘归尘,土归土,皇天与厚土。
冬之雪,夏之雨,皆自天而下,天时也。
下雪之后,自然有乐之者,冲默高燃火炉,煮沸水,洗杯,涮壶,泡清味。
冲默让童子们自去玩耍,不必服侍自己。
取红枣,枸杞,萝卜片,入水中煮沸,沏入壶中,取一杯,浓俨的红色,甜丝丝,暖烘烘,红红的火炉,驱除了屋中的阴冷,暖暖和和。
院中几个童子在跳绳,一二三,三二一。
院外冲锦穿了厚厚的棉袄与棉裤,与一众童子,打雪仗,砸冰茬,欢呼惊叫,响彻了山谷,狗子们,跟在身后,也是欢蹦乱跳,不时的拱入雪堆中,披了一身雪出来,来到人前抖一身狗毛,激人一身的雪,更引起一阵惊呼。
冲锦只跑的头上热气腾腾,而不停歇,一会儿又在溪边,比赛堆雪人,从院门前一个个排了出去,白生生的一片。
稍一待,又抓了雪球,互相击打对方的雪人,地上最后归了一片狼藉。
待众人疯玩过后,童子又取扫帚打扫了,院内,院外道路上的积雪。
天色渐渐黑了,院中兵器架上的:望月戟,上面流光溢彩,明暗不定。